季九柠接到母亲电话时,正和江执野在食堂吃晚饭。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九柠,你爸……你爸的康复治疗出问题了,医生说他肺部感染,又住进重症监护室了,还需要一大笔治疗费,我们该怎么办啊……”
手里的筷子“哐当”一声掉在餐盘里,季九柠的脸色瞬间惨白。江执野赶紧握住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剧烈发抖。“阿姨,您别慌,”他对着电话大声说,“我们现在就赶回去,钱的事我们再想办法,您先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季九柠趴在桌上,肩膀不停颤抖。“都怪我,”她哽咽着说,“如果我能拿到一等奖学金,如果我能多赚点钱,爸爸就不会因为耽误治疗感染了……”江执野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眶也泛红:“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我们现在就去买票,先回医院看看叔叔,钱的事我来解决,一定有办法的。”
两人连夜赶回医院,重症监护室的灯又亮了起来。季妈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看到他们来,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医生说这次感染很严重,可能要住很久的ICU,每天的费用就要好几千,我们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啊……”
江执野扶着季妈妈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阿姨,这是我现在所有的钱,先拿去交医药费。我已经给我妈发了消息,让她再打一笔钱过来,您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凑够钱的。”季九柠看着他手里的银行卡,眼泪掉得更凶——她知道这是江执野省吃俭用攒下的钱,还有他帮老师做课题的补助,现在却要全部拿出来给父亲治病。
然而,江母的回复却让他们陷入了更深的绝望。“我不会再给你钱了,”江母在电话里说,“你为了一个外人,跟你爸吵架,跟家里作对,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赶紧跟那个女生分手,回学校好好读书,不然你以后别想再从家里拿到一分钱。”
江执野握着电话,手背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妈,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女朋友,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您怎么能这么冷血?”“我冷血?”江母的声音带着愤怒,“我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再执迷不悟,以后就别再联系我了!”说完,电话就挂了。
江执野无力地靠在墙上,心里又酸又涩。季九柠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别跟阿姨吵架了,钱的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不能因为我,让你跟家里闹成这样。”江执野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更疼了:“我不跟家里闹,难道看着叔叔不管吗?九柠,别放弃,我们再想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开始四处借钱。江执野找遍了高中的同学和大学的室友,季九柠也找了苏瑶和林小雨,甚至还厚着脸皮找了以前的老师。苏瑶把自己攒的零花钱都拿了出来,林小雨也找父母借了钱,可这些钱对于高昂的ICU费用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有天晚上,两人坐在医院的楼梯间里,看着手机里的筹款软件页面,上面的金额还不到目标的十分之一。“怎么办啊,”季九柠的声音带着绝望,“难道真的要看着爸爸……”江执野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别胡说,我们不会放弃的。明天我就去找我爸,就算他让我回去继承公司,我也答应他,只要他肯出钱救叔叔。”
季九柠愣住了:“你不能这么做,你不想继承公司,你喜欢数学,你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没有什么比你和叔叔的安危更重要,”江执野打断她,认真地说,“只要能救叔叔,我做什么都愿意。而且我相信,就算继承公司,我也能找到机会做自己喜欢的事,只要你在我身边。”
第二天,江执野去找了父亲。江父看到他,脸色依旧冷淡:“想通了?”江执野点了点头:“我答应您,毕业后回来继承公司,但是您必须帮我救季叔叔,承担所有的治疗费。”江父沉默了很久,终于说:“可以,但是你要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以后不能后悔。”
拿到江父给的钱,江执野立刻赶回医院,交了医药费。医生说,幸好及时交了钱,季爸爸的感染得到了控制,再过几天就能转出ICU了。季九柠看着江执野,心里满是愧疚和感动:“江执野,对不起,是我让你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江执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别这么说,能救叔叔,能让你开心,我就不后悔。而且梦想可以以后再实现,但是你,我不能失去。”
季爸爸转出ICU那天,阳光格外好。季九柠扶着父亲坐在病床上,江执野给父亲削苹果,季妈妈在旁边做饭,病房里充满了久违的温馨。季爸爸看着江执野,小声说:“执野,委屈你了。以后叔叔一定会好好赚钱,帮你还清这笔钱,也不会让你因为我,放弃自己的梦想。”江执野笑了笑:“叔叔,您别这么说,这是我愿意做的。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