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夜，寒气透过玻璃窗渗透进来。
左航被叫到这间曾充满欢声笑语的公寓，心中不祥的预感如同窗外的阴云，层层堆叠。
朱志鑫、张极、张泽禹、苏新皓都在他们围坐在沙发上，而左航独自站在他们面前，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左航这么急着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左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指尖冰凉。
朱志鑫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朱志鑫左航，我们...我们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左航什么意思？
左航的心猛地一沉。
张极接过话声音依旧温柔，像把刀精准地刺入左航最柔软的地方。
张极我们商量了很久，这种关系太复杂了，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对你。
左航复杂？
左航的声音微微发抖，带着难以置信。
左航我们不是说好了，不管多难都要一起面对吗？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眼中找到一丝过去的温情。
苏新皓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理性得近乎残忍。
苏新皓那是我们太年轻，太理想主义了。
苏新皓现实不是童话，左航。
苏新皓我拿到了纽约顶级舞团的offer，下个月就走至少两年。
左航感到一阵眩晕，他看向总是用阳光感染他的张泽禹。
左航小宝你呢？你也觉得我们太天真了吗？
左航也准备走了吗？
张泽禹抬起头眼里有泪光闪烁，却避开了左航的视线。
张泽禹航哥，我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对不起...
左航相亲？
左航几乎要笑出来，声音却带着哭腔。
左航那我们之间的一切算什么？
左航一场随时可以醒来的梦吗？
朱志鑫猛地站起来，情绪有些失控。
朱志鑫别这样，左航！
朱志鑫你知道我为了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
朱志鑫公司明确表示出道前不能有任何负面新闻，尤其是感情方面的！
朱志鑫我们这样的关系一旦被扒出来，我就完了！
朱志鑫我的梦想就毁了！
左航所以...
左航的声音越来越小。
左航我们的感情对你而言，只是见不得光的负面新闻？
他看向朱志鑫，那个曾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说会为他抵挡全世界恶意的人。
张极伸手想碰左航颤抖的肩膀，在中途又收了回去语气充满了无力感。
张极不是你的错，左航。
张极是我...我太懦弱了。
张极我承受不了这种压力，每次看到别人可能投来的异样眼神，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我都觉得快要窒息了...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坚强...
左航够了！
左航打断他环视着眼前的四个人，他们曾经是他世界的全部，此刻却像陌生人一样，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推离他们的世界。
左航所以，你们都已经决定好了？
左航每个人都想清楚了？
左航每个人都找到了必须抛下我且无法反驳的理由，是吗？
苏新皓作为总结者，冷静地点了点头但他的指尖也在微微发颤。
苏新皓我们谈了很久。
苏新皓朱志鑫要专注他的事业和梦想。
苏新皓张极承受不了社会和家庭的压力。
苏新皓张泽禹要承担他作为独子的责任。
苏新皓而我...我有自己必须去追逐的舞台。
苏新皓分开，是目前对所有人都最好的选择。
对所有人都好？
左航听着这荒谬的结论，只觉得心脏被撕扯成碎片。
他们每个人都深思熟虑，都找到了足够说服自己和彼此的理由，都默契地规划好了没有他左航的未来。
他们联合起来，安排好了所有然后通知他你被出局了。
那种被全世界联合背叛和抛弃的绝望，让他无法呼吸。
想起朱志鑫曾在月光下吻他，说会永远保护他；
想起张极在他胃疼时整夜不睡地照顾他，为他熬粥；
想起张泽禹笨拙却真诚地举着蛋糕向他告白；
想起苏新皓信誓旦旦地说，五个人要一起走到最后谁也不掉队。
全都是...谎言。
也或许只是他一个人当了真。
左航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和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被彻底碾碎后的空洞和死寂。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轻得仿佛耳语。
左航你们每个人都想好了退路，每个人都安排好了未来...
他停顿了一下，滚烫的泪水终于决堤，滑过冰冷的脸颊。
左航那我呢？
左航你们一起商量着抛下我的时候，有没有一个人，哪怕一瞬间，想过...我呢？
空气彻底凝固了，房间里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就是他们给他的最终答案。
左航轻轻点了点头，仿佛接受了这最后的判决。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逐一掠过他们像是最后的告别。
左航好，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左航祝你们各自安好，前程似锦。
说完他决绝地转身，一步步离开这个曾被他视为家的地方。
门被轻轻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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