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笙歌……
苏暮雨喉咙微微滚动,嗓音暗哑。
从李笙歌的视线望过去,苏暮雨半跪在身前,她居高临下俯瞰他的脸,看懂了他眼中隐忍的渴求。
她知道,只要她微微低头,就能触到令她渴望已久的唇。
可她现下,不想了。
李笙歌开始期盼,期盼眼前这个男人求而不得的疯狂模样。
愈发汹涌的阴风裹挟着瑟瑟萧寒挤入窗柩,李笙歌忽然觉得很冷。
她单弱的双肩猛的一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笙歌好冷。
女人瑟缩的娇躯近在咫尺。
苏暮雨本能的张开双臂,想将其拥入怀中。
不料,李笙歌身体忽然后倾,将自己裹进一旁的被子中。
苏暮雨无从知晓,她究竟是故意躲着他,亦或只是恰好。
他悻悻收回悬在半空的手,眼底的失落悄然而逝。
苏暮雨你好好休息,我晚点过来帮你换药。
苏暮雨蓦地站起身,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的步伐异常缓慢,像是在期盼床上之人能轻唤住他。
可李笙歌始终没出声,如同睡着了一般安静沉凝。
苏暮雨开始懊恼。
若那日他不曾说那般绝情的话,她是否便能一如往昔,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对他展露笑颜。
带着深深懊悔与沮丧,傍晚时分,苏暮雨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再度出现在密林尽头。
进门时,李笙歌侧卧在破旧的木床上,阖着美眸,将那床只有薄薄棉絮的被子裹得很紧。
小心翼翼掩上房门,苏暮雨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他本想坐在床边,静静等她睡醒,却生怕吱呀作响的木床发出响声将她惊醒。
不自觉的,苏暮雨缓缓蹲下身,双手伏于榻边,仔细凝望李笙歌的睡颜。
她的脸很小,似乎不足他的巴掌大。
精致的面颊之上,一双美眸轻轻阖着,如小鹿般长长的羽睫微微颤动,挺翘小巧的鼻梁下,水润饱满的唇紧紧抿着,像是有心事般,睡得不太安稳。
苏暮雨眉宇轻皱,忽然凑的近些,任由她的鼻息打在面颊上。
她的呼吸急促又凌乱,带着几分惊人的滚烫。
苏暮雨心下一坠,忙探出手去摸她光洁如玉的额头。
李笙歌似是感受到他手背的凉意,忽然蹙起黛眉,胡乱抓住覆在额上的手。
李笙歌别走……
因为高热,她含糊不清的嗓音流露几分罕有的柔弱。
苏暮雨眼底抹过连自己也未曾发觉的心疼,反握住那只滚烫的小手。
苏暮雨放心,我不会走。
苏暮雨我去打盆水来,帮你擦拭一下身子,很快就回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这些无名者活的连畜生都不如。
进入炼炉后,只有两身换洗的衣物,以及每人每日干瘪冷硬的四个馒头。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更别提药物供给了。
李笙歌似是听到了苏暮雨轻柔的安抚,死死抓住不放的手渐渐松开。
苏暮雨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苏暮雨小心翼翼将李笙歌的手放进被子中,跨步出门。
不出半刻,他提着一桶清水回到泥房中。
他甚至来不及喘口气,手起刀落斩下一缕衣摆,轻轻擦拭李笙歌滚烫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