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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带崽攻打到我城下

白月光他带崽杀我

谢屿泽潜伏敌营三年,终于找到了操控兽人大军的幕后主使。

当他掀开帐帘,看到的却是七年前战死沙场的白月光——林清朔。

“为什么?”他剑尖发颤,“你明明为保家卫国而死...”

林清朔轻笑:“因为我发现,这个帝国不值得守护。”

他身后走出一只半人高的小兽人,怯生生喊了谢屿泽一声:“爹爹。”

“你的崽子,”林清朔抚过孩子头顶,“生来是兽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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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着雪沫,抽打在脸上,针扎似的疼。

谢屿泽伏在冰冷的山岩后,几乎与沉沉的夜色融为一体。他在这里,已经一动不动趴了三个时辰,从日头西斜,到月上中天,再到此刻,连月光都被厚重的云层吞没,只余下雪地一点惨淡的反光。

下方,就是敌营。不是寻常的北狄人营地,而是更深,更隐秘,藏在这片被称为“葬神岭”的腹地。篝火零星,映出巡逻兵士高大到近乎诡异的身影——那些,不是人。是兽人。融合了野兽的凶蛮与人的狡诈,不知疼痛,不畏生死,这三年来,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大晏的边关,吞噬了无数城池与生命。

而他,谢屿泽,大晏的镇北侯,也是三年前奉命潜入北狄,代号“孤狼”的暗桩。三年饮冰卧雪,三年与虎谋皮,牺牲了不知多少兄弟,才终于摸到了这条指向兽人军团真正操控者的蛛丝马迹。

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这座毫不起眼的、位于营地最深处的中军大帐。

帐帘低垂,隔绝了内外。只有偶尔被风掀起一角时,能窥见里面透出的一点暖黄灯火,与外面兽人营地粗野、混乱的气息格格不入。

谢屿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股铁锈味。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肺叶像是被冰碴子刮过。时候到了。

他像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悄无声息地滑下岩石,避开两队交叉巡逻的兽人士兵,身影在帐篷的阴影间几个闪动,便已贴近了那座大帐。帐外没有守卫。反常的安静,反而让他的心沉了沉。

里面的人,要么是自负到极点,要么……就是根本不需要。

他右手缓缓按上腰间的剑柄,“寂影”冰冷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一定。左手,则摸向怀里那枚贴身藏了七年的玉佩。玉佩边缘已被摩挲得温润光滑,上面刻着一个“朔”字。

林清朔。

那个名字像一道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口。七年前,苍云隘口,一场本该十拿九稳的伏击战,却因援军迟迟不至,演变成一场血战。时任先锋官的林清朔,为掩护主力后撤,率三百亲兵断后,最终力战而亡,尸骨无存。消息传回,举国皆悲。他谢屿泽,在灵堂前跪了三天三夜,呕出一口心头血,从此肩上不仅扛着镇北侯的爵位,更扛着为林清朔、为那三百英魂复仇的执念。

可现在,指引他找到这里的所有证据,那操控兽人、屠戮大晏子民的元凶,隐隐指向的,竟可能与林清朔有关?

荒谬。绝无可能。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生出这样亵渎亡者的念头。

谢屿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封的杀意。无论里面是谁,他都要将其斩于剑下。擒贼先擒王,这是终结这场战争最快,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他不再犹豫,手腕一翻,寂影剑无声出鞘,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剑尖轻挑帐帘——

暖意,夹杂着一缕清雅的、若有若无的冷梅香,扑面而来。与他想象中血腥、暴戾的景象截然不同。

帐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中原雅士的品味。一张紫檀木书案,案上宣纸铺陈,墨迹未干。一盏鹤形铜灯,烛火稳定地燃烧着。一道屏风,上面绘着写意的山水。

而那个人,就背对着他,站在屏风前,似乎正在欣赏那幅画。一身月白色的宽袍,身形清瘦颀长,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着。

只是一个背影。

谢屿泽浑身的血液,却在这一刹那,轰然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四肢百骸僵硬得如同冰雕,连握着剑的手指,都失去了知觉。

不可能……

世间怎会有如此相似的背影?

那人是听到了动静,缓缓转过身来。

烛光映亮了他的脸。眉眼清俊,鼻梁挺直,唇色偏淡,唇角天然带着一点微扬的弧度,似笑非笑。只是那双曾经清澈如星子、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眸,此刻沉静得像两口古井,幽深得望不见底,里面没有惊诧,没有慌乱,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谢屿泽的闯入,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手狠狠掐住,停滞不前。

谢屿泽的呼吸窒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炸开。

真的是他。

林清朔。

那个在他记忆中,永远鲜活,永远带着光,最终却化为一块冰冷牌位、一座衣冠冢的林清朔。

他……没有死?

那苍云隘口的血战是什么?那三百具无法辨认的尸骸是什么?他这七年来日夜啃噬心肺的痛楚和仇恨,又是什么?

无数疑问、震惊、狂喜、以及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恐惧,像无数条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清……朔……?” 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是沙砾摩擦着喉咙,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

林清朔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掠过他因极度震惊而苍白的脸色,最后落在他那柄依旧指着自己,却抖得不成样子的寂影剑上。

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扎进谢屿泽的心窝。

“屿泽,”他开口,声线依旧是记忆中的清朗,却裹着一层陌生的、冰冷的漠然,“七年不见,你的见面礼,便是用剑指着我么?”

“为什么……”谢屿泽几乎是凭着本能问出这三个字,剑尖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要握不住,“你明明……明明……” 他喉咙哽咽,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你明明为保家卫国而死,马革裹尸,是人人敬仰的英雄!

林清朔向前走了一步,离那锋利的剑尖更近。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让他那张清俊的脸庞显出几分妖异的陌生。

“为什么?”他重复着谢屿泽的问题,唇角那点微扬的弧度加深了些,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嘲弄,“因为我后来发现,我们曾经誓死守护的那个帝国,从根子里,早就烂透了。它……不值得。”

“不值得?”谢屿泽像是被这三个字烫到,猛地抬起头,眼底瞬间布满血丝,“就为了一句不值得?!林清朔!你告诉我,什么叫值得?边关那数十万被兽人屠戮的百姓就值得?苍云隘口为你战死的那三百弟兄就值得?!我……我这七年……” 他声音嘶哑,后面的话被翻涌的情绪堵在胸口,化作一声压抑的、近乎野兽受伤般的低吼。

他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被眼前这个人轻飘飘的三个字,击得粉碎。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林清朔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但快得像是错觉,瞬间又恢复了那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没有回答谢屿泽的质问,反而微微侧过头,对着屏风后的阴影处,用一种异常温和,与方才的冰冷判若两人的语气,轻声道:“别怕,出来吧。”

谢屿泽瞳孔骤缩。

屏风后面,还有人?

轻微的窸窣声响起。一个小小的身影,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犹豫,从屏风后面磨磨蹭蹭地挪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兽人。

约莫半人高,看起来像是人族孩童五六岁的年纪。身上穿着合体干净的小袍子,但裸露在外的皮肤覆盖着一层细软的、银白色的绒毛。头顶竖着一对毛茸茸的、尖尖的耳朵,时不时警惕地抖动一下。身后,一条同样毛茸茸的、蓬松的大尾巴,不安地垂在身后,尾尖微微卷曲。

他的五官轮廓依稀能看出清秀的底子,一双眼睛极大,瞳仁是罕见的冰蓝色,此刻正因为紧张和害怕,氤氲着一层水光,湿漉漉地望着谢屿泽。

这是一个……完全兽化的孩子。

小兽人挪到林清朔身边,小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袍角,把半张脸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受惊的大眼睛,偷偷打量着这个持剑闯入、浑身散发着可怕气息的陌生人。

帐内死寂。

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一声轻响。

林清朔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那小兽人头顶柔软的绒毛,动作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亲昵与怜爱。他抬起眼,看向脸色煞白、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的谢屿泽,语气平静地,扔下了最后一道足以将谢屿泽彻底撕碎的惊雷。

他对着那小兽人,示意了一下僵立当场的谢屿泽,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锥:

“去吧,叫爹爹。”

小兽人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他看看林清朔,又看看面无人色的谢屿泽,小嘴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克服了恐惧,用带着幼兽特有腔调的、软糯而稚嫩的声音,朝着谢屿泽,怯怯地喊了一声:

“爹爹……”

“哐当——!”

一声脆响。

寂影剑,那柄随谢屿泽征战多年、饮血无数的名剑,从他彻底脱力的手中滑落,重重砸在铺着兽皮的地面上。

谢屿泽猛地后退一步,撞上身后的帐柱,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兽人,又猛地转向林清朔,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荒谬、以及一种被彻底摧毁的茫然。

爹爹?

什么……爹爹?

谁的……孩子?

林清朔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缓缓地、一字一顿地,给出了答案,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慢刀,凌迟着谢屿泽仅存的理智:

“你的崽子。”

他修长的手指依旧停留在那小兽人银白色的绒毛间,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看到了吗?谢屿泽。”

“他生来,便是这副……兽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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