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离云顶公寓,对杨博文而言,是一次精神上的断奶。他像是终于挣脱了无形枷锁的困兽,重新回到了属于他的旷野。新的公寓虽然依旧在左奇函势力的笼罩之下,但至少给了他一个可以自由呼吸、独立规划的空间。
他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城西项目二期的拓展计划中,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带领团队攻克技术难题,与各方供应商周旋谈判,审核每一份预算报表……他像一架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试图用高强度的工作来填补分化后内心的空洞,也向所有人,尤其是向左奇函证明他的价值。
他的努力和才华得到了回报。项目进展顺利,几个关键节点都提前完成,连最初对由Omega主导项目抱有疑虑的左氏高管,也渐渐被他的能力折服。他在联合项目组内建立了极高的威信。
然而,极度的劳累和压力,就像不断绷紧的弓弦,终有断裂的一刻。生理的本能,并不会因为意志的强大而消失,它只是潜伏在更深的地方,伺机而动。
这天晚上,杨博文在办公室熬到深夜,终于敲定了最后一份技术方案。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体内那被压抑许久的Omega信息素开始不安地躁动。
他强撑着回到公寓,连澡都懒得洗,直接倒在了床上。身体像是被掏空了,又像是被架在文火上灼烤,一种熟悉的、源自骨髓深处的空虚和渴望,伴随着低热,再次席卷了他。
是发热期的前兆。
他意识到这一点,心中一阵恐慌。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完整的发热期了,之前要么是靠药物压制,要么是有左奇函的信息素安抚。而现在,他独自一人,抑制剂放在远处的抽屉里,而他甚至连起身去拿的力气都没有。
“呃……”他蜷缩起来,额头抵着冰冷的床单,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汗水迅速浸湿了单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空气中,那清冷的苦艾信息素失去了平日的克制,变得浓郁、甜腻,带着一种勾人心魄的、求偶般的信号,在寂静的房间里无声地弥漫开来。
好难受……
好空……
需要……需要那个气息……
理智在生理的狂潮面前节节败退。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左奇函的身影,想起他坚实温暖的怀抱,想起那强大而令人安心的龙舌兰信息素……身体诚实地渴望着那份安抚,那份填满。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深更半夜,会是谁?
杨博文混沌的大脑闪过一丝警惕,但他此刻的状态根本无法应对任何外人。他咬紧牙关,忽略门铃,希望外面的人能自行离开。
然而,门铃持续不断地响着,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紧接着,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左奇函”的名字。
他……他怎么来了?
杨博文看着那个名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是巧合,还是……他感知到了什么?98%的匹配度,难道真的能让Alpha在远距离感知到Omega的异常?
手机铃声和门铃如同催命符般交织在一起,刺激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最终,对左奇函信息素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挣扎着爬起身,踉跄地走到门口,颤抖着手打开了门锁。
门刚开了一条缝,一股强大而熟悉的龙舌兰信息素便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入,瞬间将杨博文彻底淹没!
那气息不再是平日的醇厚沉稳,而是带着一丝急切和……难以掩饰的渴望。显然,门外的Alpha也并非全然平静。
左奇函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身形挺拔,但呼吸似乎比平时急促一些。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灼灼地落在杨博文潮红的脸颊、汗湿的额角和微微敞开的领口上。空气中那浓郁甜腻的苦艾信息素,对他而言,是世界上最烈的催情剂。
“你……”杨博文想问他怎么来了,但发出的声音却沙哑软糯得不像话,带着连他自己都脸热的媚意。
左奇函没有回答,他一步跨进门内,反手将门关上,落锁。动作快得只在瞬息之间。
他靠近杨博文,强大的Alpha气息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克制。“你的信息素……”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被情欲浸染的磁性,“隔着门都闻到了。”
杨博文腿一软,几乎要站立不住。左奇函立刻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带向自己。身体紧密相贴的瞬间,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杨博文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但他的身体却像找到了归宿的藤蔓,不由自主地缠绕上去,贪婪地汲取着那能平息他体内火焰的烈酒气息。他的脸颊埋在左奇函的颈窝,无意识地磨蹭着,像一只寻求安抚的猫。
“帮……帮我……”破碎的哀求不受控制地逸出唇瓣,带着哭腔。尊严和骄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驱使。
左奇函的身体猛地一僵,揽在他腰間的手臂收得更紧。Omega在发热期本能的依赖和哀求,对高匹配度的Alpha而言,是致命的诱惑。他的眼底翻涌着深沉的欲望,龙舌兰的信息素变得更加灼热、更具侵略性,如同燃烧的火焰,将两人紧紧包裹。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瓣落在杨博文的耳廓,沿着颈侧敏感的肌肤一路向下,留下细密而灼热的吻。大手探入汗湿的睡衣下摆,抚上那微微颤抖的、光滑而炙热的脊背。
“别怕……”他在他耳边低语,气息灼热,“交给我。”
杨博文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身体在Alpha熟练的爱抚和信息素的双重冲击下,彻底软化,化作一滩春水。他闭上眼,任由感官被情潮淹没,任由本能主宰一切。
左奇函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卧室。身体的渴望如同脱缰的野马,叫嚣着占有,标记,让这个骄傲的人从里到外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衣物被胡乱褪去,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起更多的战栗。左奇函的吻变得急切而深入,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杨博文生涩地回应着,在情欲的漩涡中沉浮,手指无助地抓紧身下的床单,又转而攀上左奇函宽阔的背脊。
意乱情迷间,左奇函的唇齿靠近了他颈后那滚烫肿胀的腺体。标记的本能在疯狂叫嚣。
就在他的牙齿即将刺破那层脆弱皮肤的瞬间——
杨博文猛地睁开眼!
那双被情欲浸染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慌和清醒的抗拒!
“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偏开了头,声音微弱却坚定,“不要标记……”
左奇函的动作骤然停顿!
所有的激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眼神混乱、带着惊惧和哀求的杨博文。空气中浓郁交织的信息素仿佛凝固了。
不要标记。
这四个字,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大部分的狂热。
他想要他,渴望到身体发疼。但他更清楚地记得,杨博文是如何骄傲,如何挣扎。强制标记,或许能得到一时的满足,但换来的,可能是这个人永远的恨意和封闭。
这不是他想要的。
左奇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失控的欲望和标记的本能。他伸出手,有些粗鲁地扯过旁边的被子,将杨博文几乎全裸的身体裹紧,然后翻身下床,背对着他,胸膛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躁动的信息素和呼吸。
“……我去冲个澡。”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说完,便大步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很快,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杨博文蜷缩在被子里,身体依旧滚烫,情潮未退,但心却一点点冷了下来。左奇函……停下来了。在他明确表示拒绝标记后,他克制住了Alpha最原始的本能。
是因为尊重,还是……别的?
浴室的水声持续了很久。
当左奇函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汽和重新收敛好的、略显压抑的龙舌兰信息素走出来时,杨博文已经蜷缩着睡着了,只是眉头依旧紧蹙,睡得并不安稳。
左奇函走到床边,静静地看了他很久。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勾勒出杨博文安静的睡颜,脆弱又倔强。
他最终只是俯身,在他微蹙的眉心上,印下了一个极轻、极克制的吻。
“睡吧。”
本能汹涌,但有些东西,似乎比本能更重要。
这一夜,欲望的洪峰终究没有决堤。
但某些深埋的情感,却如同地下的暗流,奔涌得更加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