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流量

冰冷的雨水拍打着“星芒直播大厦”的玻璃幕墙，将霓虹灯光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彩墨。凌晨三点，大厦地下停车场出口，朱志鑫倚在改装过的越野车旁，指尖的烟蒂明明灭灭。

“朱队，技术科刚传了最新画面。”苏新皓从副驾探出头，平板电脑的光映亮他略显疲惫的脸，“那个‘饕餮主播’又上线了，这次的‘食材’……有点不对劲。”

朱志鑫掐灭烟，接过平板。屏幕里，直播间的镜头对准一张铺着白色餐布的圆桌，桌中央摆着个拳头大的肉馒头，馒头上还点缀着几缕暗红的“馅料”，主播正拿起馒头，对着镜头露出诡异的笑。弹幕区早已炸开，有人狂欢起哄，有人惊恐质问，还有人刷着“是特效吧？肯定是特效”的自我安慰。

“定位到直播间IP了吗？”朱志鑫的声音沉得像冰。

“在大厦十八层，但是……”左航从后方跑过来，手里攥着份文件，“十八层是整层的服务器机房，没有直播公司登记入驻，这IP是临时搭建的，像个壳。”

邓佳鑫推了推眼镜，指尖在自己的平板上飞快敲击：“我查了这个主播的历史记录，三个月里他搞了五次‘猎奇直播’，从吃濒危动物肉到‘模拟食人’，一次比一次出格。但这次的‘人血馒头’……”他顿了顿，调出一份法医初步鉴定报告的截图，“技术科比对了馒头上的‘馅料’样本，是人类血液，而且……是新鲜的。”

张极猛地吸了口气：“真的有人敢在直播里杀人？”

“不是敢，是已经做了。”朱志鑫眼神锐利如刀，“张泽禹，你去查最近三天的失踪人口，尤其是十八到二十五岁、有过直播行业接触的；余宇涵，带你的人把大厦出口全封了，一只苍蝇都别放出去；童禹坤，跟我进大厦，先把十八层控制住。陈天润，你负责梳理主播的粉丝群体，找那些狂热追随者，他们可能知道点什么。张峻豪，穆祉丞，你们俩去查主播的资金流向，他搞这么大动静，背后肯定有人买单。黄朔，张子墨，你们守着技术后台，实时追踪IP变化。”

指令一出，众人瞬间行动起来。朱志鑫带着童禹坤刚走进大厦电梯，张泽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朱队！有线索了！三天前，一个叫林薇的女主播失踪了，她是‘饕餮主播’的竞品，俩人为抢流量骂过好几次街！”

电梯数字跳到十八层，门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淡淡血腥味扑面而来。机房里服务器嗡嗡作响，却空无一人。朱志鑫扫视一圈，最终目光定格在角落一个被黑布盖住的物体上。

他缓缓掀开黑布，那是个简陋的直播背景板，板后靠着一把带血的椅子，地面上的血迹蜿蜒向通风管道。童禹坤立刻用紫外灯照射，血迹在灯光下显出清晰的拖拽痕迹。

“他从这里跑了。”朱志鑫指了指通风口，“通知消防，把整栋楼的通风系统关掉，然后……”

话没说完，张峻豪的电话插了进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朱队！我们查到了！给主播打赏的头号金主，IP地址就在……就在我们警局对面的写字楼！”

朱志鑫瞳孔一缩：“盯死他！别打草惊蛇！”

挂了电话，他蹲下身，手指捻起一点地上的血渍，眉头皱得更紧。这血迹的边缘有些奇怪，不像是单纯的拖拽，更像是……有人刻意伪装过。

“童禹坤，你有没有觉得，这现场太‘干净’了？”

童禹坤点点头：“是，太刻意了。就像……在引导我们往某个方向查。”

这时，邓佳鑫的消息弹了出来：“朱队，我破解了主播的粉丝群加密文件！里面有个计划，叫‘血色盛宴’，下一场直播的地点……是林薇的公寓！”

朱志鑫立刻冲出机房：“全体集合，去林薇公寓！”

当他们赶到林薇公寓时，直播间里的“饕餮主播”正举着刀，对准被绑在椅子上的林薇。而屏幕下方的弹幕，还在疯狂滚动着“主播牛批”“快动手”的字样。

朱志鑫一脚踹开公寓门，灯光骤然亮起的瞬间，主播脸上的嚣张凝固成惊恐。他身后的张极和余宇涵瞬间扑上去将其制服，邓佳鑫则立刻给林薇松绑。

可当林薇被救下后，她看着被逮捕的主播，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又疯癫又悲凉：“你们以为抓了他就结束了？晚了……‘血色盛宴’是为你们准备的啊……”

朱志鑫心头一沉，他看向被按在地上的主播，对方也正抬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这时，张峻豪的电话再次响起，声音带着颤抖：“朱队……那个头号金主，我们找到了，但他已经死了，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死状和‘人血馒头’的直播画面……一模一样。”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