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的日子,远没有夏娇娇想象中那么“壮怀激烈”。
大部分时间,她都在颠簸的马车里度过,骨头都快被颠散了架。
吃的也是硬邦邦的干粮和寡淡的肉汤,跟她想象中的“御前特供”天差地别。
【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什么鲜衣怒马,踏月而行,全是滤镜!现实就是吃土喝风,腰酸背痛!】
她一边揉着快被颠成八瓣的屁股,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刘也似乎比她更辛苦。作为主帅,他白天要骑马行军,与将领商议军情,晚上还要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里处理雪片般飞来的军报。
夏娇娇偶尔能远远看到他,依旧是那副冷峻模样,但眉宇间的疲惫却难以掩饰。
【啧,当皇帝也不容易,出差比我还累。】
行军途中,夏娇娇这个“随军医女”也渐渐派上了用场。虽没有大规模战事,但小规模的斥候冲突和士兵水土不服的情况时有发生。
她带着的药箱和现代医学常识,在处理外伤和常见病上,比军中的老郎中竟还显得利索些。
起初,那些粗豪的军汉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细皮嫩肉的小宫女还心存疑虑,
但见她处理伤口干净利落,开的方子也颇有奇效,态度便渐渐恭敬起来,甚至有人私下称她为“小神医”。
夏娇娇对此哭笑不得。
【神医个鬼,我就是个会包扎的医学生。】
这天傍晚,大军在一处背风的山谷扎营。
夏娇娇刚帮一个扭伤脚的士兵做完针灸,揉着发酸的手腕往回走,却在营帐门口被福安公公拦住了。
“夏姑娘,陛下传您。”
夏娇娇心里一紧,
【又怎么了?】她跟着福安走进中军大帐。
帐内灯火通明,刘也正坐在主位上,几个将领围在沙盘前低声讨论,气氛凝重。
夏娇娇不敢打扰,悄悄缩到角落。
刘也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听着将领的汇报。似乎是关于敌军一支精锐骑兵的动向,难以捕捉。
夏娇娇听着那些复杂的军事术语,一头雾水,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刘也身上。
他穿着戎装,侧脸在烛光下显得轮廓分明,眼神专注而锐利,手指在沙盘边缘无意识地敲击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认真工作的男人果然有点帅……呸呸呸!夏娇娇你清醒点!这是在想正事呢!】
她赶紧甩掉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念头。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急匆匆进来禀报:
“陛下!前方三十里发现敌军小股骑兵,疑似在焚烧村庄!”
帐内瞬间哗然!
“岂有此理!”
一位老将军怒发冲冠:“陛下,让末将带一队人马,去灭了这群畜生!”
“不可轻举妄动!”
另一位将领劝阻:“恐是诱敌之计!”
众人争论不休。
刘也沉默着,目光死死盯着沙盘上那个被标注的村庄位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夏娇娇看着沙盘,心里忽然一动。
她想起之前看过的舆图和斥候回报的地形,那个村庄的位置……似乎有点奇怪。
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小声开口,声音在激烈的争论中微不可闻:
“那个……陛下,奴婢觉得……那村子旁边有条河,现在是枯水期,河床很浅……骑兵会不会……从那边绕后?”
她这话一出,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将领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身上。
夏娇娇吓得缩了缩脖子,【完了,多嘴了!军事大事我插什么话!】
刘也猛地转头看向她,眼神锐利如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夏娇娇硬着头皮,指着沙盘上那条细细的河流标记:
“奴婢……奴婢只是瞎猜,觉得如果是我,可能会利用河床做掩护……”
刘也盯着沙盘,瞳孔微缩。他迅速与其他将领交换了一个眼神。
“没错!”
一位年轻将领猛地一拍大腿:
“陛下!末将也觉得蹊跷!他们烧村子动静太大,像是故意吸引我们注意力!真正的杀招,可能在河床!”
刘也当机立断:“李将军,你带一队人马,明面上驰援村庄。
王副将,你带精锐,沿河床潜行,截杀可能的伏兵!”
“末将遵命!”
将领们领命而去,帐内只剩下刘也和夏娇娇。
刘也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目光复杂:“你如何想到的?”
夏娇娇心跳如鼓:“奴婢就是瞎琢磨……以前看杂书,好像有类似的战例……”
她总不能说是玩即时战略游戏积累的经验吧?
刘也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看来带你来,没错。”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夏娇娇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赞许?
她的脸莫名有点发热。
【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然而,第二天传来的战报,证实了夏娇娇的“瞎猜”完全正确!
王副将果然在河床处截杀了一支意图绕后偷袭的敌军精锐,大获全胜!
消息传来,全军振奋!
夏娇娇正在伤兵营帮忙,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心里有点小得意。
【看来我还有点用嘛!】
晚上,她正准备休息,福安公公又来了,这次端来的不是汤药,而是一小碟难得的新鲜水果。
“夏姑娘,陛下赏的。”
福安公公笑容满面:“陛下说,姑娘今日立了一功。”
夏娇娇看着那水灵灵的果子,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过。
【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溢满口腔。
看着远处中军大帐依旧明亮的灯火,夏娇娇忽然觉得,这艰苦的行军路上,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刺激和期待。
期待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