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后”两个字,像一道惊雷,把夏娇娇劈得外焦里嫩,魂飞天外。
她张着嘴,傻乎乎地看着刘也,半天没发出一个音。
脑子里像有一万只蜜蜂在嗡嗡叫,又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
【皇……皇后?我?老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已经不是升职加薪了,这是直接把公司送我一半啊!股份制也没这么玩的!】
刘也看着她那副呆若木鸡、仿佛被雷劈中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沉的情绪取代。
他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仿佛在给她消化这个惊天消息的时间。
暖香阁里一时间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过了好半晌,夏娇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陛、陛下……您……您不是在跟臣女开玩笑吧?”
“君无戏言。”刘也的回答简洁有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朕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不像,一点都不像。
他那张惯常冷峻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认真,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
夏娇娇的心跳得像擂鼓,血液冲上头顶,让她一阵眩晕,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排山倒海的恐慌。
“可是……为什么?”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臣女何德何能?出身低微,无才无德,怎能母仪天下?
朝臣们不会同意的!天下人会非议的!这……这太荒唐了!”
她语无伦次,把自己能想到的反对理由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这顶凤冠太重了,她这小身板,根本扛不起!
刘也耐心地听着她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朕立后,何时需要他们同意了?”
夏娇娇被这句霸道至极的话噎住了。
“出身?德才?”
刘也走近一步,逼视着她的眼睛:
“朕说你有,你就有,朕要你站在朕身边,不是因为你需要那个位置,而是因为那个位置,需要你。”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一切伪装,直抵内心:
“夏娇娇,你告诉朕,这满朝文武,后宫嫔妃,有谁比你更懂朕?
有谁比你更敢对朕说真话?有谁……能像你一样,与朕共担这江山之重?”
一连串的反问,像重锤一样敲在夏娇娇心上。
共担江山之重……
她想起两人一起批阅奏章到深夜,一起讨论国策利弊,
一起面对朝臣发难……那些并肩作战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确实,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深入到了这个帝国的核心运转之中。
刘也看着她眼神的变幻,知道她听进去了。
他语气稍缓,却更加坚定:
“朕不需要一个只会唯唯诺诺、打理后宫的皇后。
朕需要的,是一个能真正理解朕、辅助朕,甚至……在朕走入歧途时,敢于拉住朕的人。”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掌心滚烫的温度传递过来:
“娇娇,这个人,朕觉得,是你。”
夏娇娇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抬头看向刘也那双深邃如海、此刻却清晰映着自己身影的眸子,
所有的慌乱和抗拒,在这一刻,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混合着被全然信任的悸动,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
【他……是认真的,他不是一时冲动,他是真的思考过,衡量过,然后选择了我。】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恐惧,却又……无法抑制地生出一丝难以言说的使命感。
是啊,如果注定无法逃离这个时代,无法摆脱这个暴君,
那么,是作为一个随时可能被丢弃的玩物或下属,还是……作为能真正影响他、甚至可能改变历史走向的伴侣?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只是……这条路,太难了,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陛下……”
她声音微颤,带着最后一丝挣扎:“臣女……怕做不好……怕辜负了您的期望…”
“怕?”
刘也挑眉,指尖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
“朕认识的夏娇娇,可不是个会怕的人。”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蛊惑般的低语:
“况且,有朕在,你怕什么?”
“天塌下来,朕替你顶着。”
这句话,成了压垮夏娇娇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去他的非议!去他的艰难!
有这样一个男人愿意为你顶天立地,你还怂什么?!
一股豪情混着莫名的热血冲上心头,夏娇娇猛地抬起头,直视着刘也的眼睛,原本的慌乱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所取代:
“好!”
她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力道大得指节都有些发白。
“既然陛下信臣女,臣女……便试试!”
“这皇后之位,臣女……接了!”
话音落下,暖香阁内一片寂静。
刘也看着她眼中燃起的、如同小火苗般的光芒,先是微微一怔,
随即,一抹真正舒心而畅快的笑意,终于在他眼底缓缓荡开,如同冰河解冻,春回大地。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好!”
他沉声应道,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朕的皇后。”
夏娇娇靠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这份几乎令人窒息的拥抱,
心里那点残留的恐惧,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和……归属感所取代。
【疯了就疯了吧!】
她闭上眼睛,认命地想,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为他发疯了。】
这一夜,暖香阁的烛火,亮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