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苏晓的岁岁香记完

番外·苏晓的岁岁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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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树飘第一缕香时，苏晓正在给救助中心的孩子们示范酿桂酒。瓷坛里的桂花要选清晨带露的金桂，一层花一层冰糖，按于朦笔记里写的“轻压不碎瓣”手法压实，她指尖沾着糖霜，忽然想起第一次跟着他酿桂酒时，自己笨手笨脚压碎了半坛花，他笑着替她收拾残局，说“碎了也香，日子哪有那么多完美”。

小姑娘拽着她的衣角，举着个小玻璃罐：“苏妈妈，我酿的桂蜜能给老灰雀留一点吗？于叔叔说雀儿也爱甜。”苏晓点头时，眼角忽然发潮——这场景太像当年的自己，追着于朦问东问西，而他永远有耐心，把每个关于香、关于暖的答案，都融进日常里。

深夜的工作室，灯还亮着。苏晓翻开新换的笔记本，扉页贴着于朦的旧照片，照片旁是她写了十年的话：“续你的香，暖你的人。”她提笔写下今天的日记：“桂树第十年，开花满枝。孩子们学会了酿桂酒、做桂香垫，老灰雀的第八代幼雀会铺花瓣了。你说的‘香暖传远’，我们做到了。”

整理旧物时，她从樟木箱底翻出一件于朦的旧毛衣，袖口磨得有些起球，却还留着淡淡的桂香。她把毛衣铺在膝头，轻轻嗅着，忽然摸到衣兜有硬物——是枚小小的银质香插，刻着栀子花图案，是当年他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以为弄丢了。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香插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当年他替她拂掉鬓角枫叶时，落在她脸颊的温凉。

救助中心的桂花节那天，满院都是甜香。苏晓穿着新做的素色长裙，领口别着那枚栀子香插，领着大家围在桂树下煮桂粥。曾经的新人演员带着剧组来做公益，镜头对准沸腾的粥锅，苏晓笑着说：“于老师当年说，粥要慢慢熬，香要慢慢续，日子也是。”镜头扫过她的脸，眼角有细纹，却亮得像满枝的桂花。

夜里，苏晓坐在窗台边，旧台灯的暖光映着桂香粥碗。老灰雀落在她手边，啄食碗沿的糖碎，远处救助站的毛孩子们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她抬头望向天空，月亮很圆，像于朦当年笑起来的眼睛。她轻声说：“你看，桂花开得正好，孩子们都很好，毛孩子们也很好，我也很好。”

风过桂树，花瓣落在她的笔记本上，落在那枚栀子香插上，落在她含笑的眼角。她知道，思念从不是沉重的枷锁，而是于朦留给她的力量——是酿蜜时的耐心，是铺垫时的细心，是把爱与暖传给更多人的真心。

往后的岁岁年年，她会继续守着这满院的香，守着于朦的遗愿，守着那些被温暖过的生命。就像他说的，日子的暖，是一瓣香、一碗粥，顺着时光慢慢续，直到香满人间，暖遍岁岁。而她的思念，也会化作桂香里的风、栀子上的露，永远陪着那个藏在时光里的人，岁岁不相负，年年皆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