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鸣 食野之苹———
窗外操场传来隐约的喧哗声和哨声。
足球赛正进行到激烈处。
祁琪和廖心妍从走廊经过。
目光透过窗户，恰好看到教室里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人。
宋丛微微倾身，专注地讲解。
鹿呦托着腮，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画面和谐得有些刺眼。
廖心妍小声嘀咕。
廖心妍“宋丛怎么老是给她讲题啊…”
祁琪抿紧了唇，眼神暗了暗。
没有说话，撇下廖心妍，独自一人快步走开。
廖心妍“诶…等等我。”
教室里，鹿呦终于搞定了所有难题，长长舒了口气。
她转过头，看着收拾笔袋的宋丛，真心实意地说。
鹿呦“宋丛。”
鹿呦“真的太谢谢你了！下次…”
她本想说什么，却一时卡住。
宋丛拉上笔袋拉链，看向她。
宋丛“下次不会，还可以问。”
他的话接得自然，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鹿呦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脸颊有些发热，只能再次点头。
鹿呦“嗯！”
放学后的路上，景栖迟一边走，一边比划着下午那个没踢进去的球，语气懊恼。
景栖迟“就差一点！”
景栖迟“真的，就一点点！”
陈欢尔毫不留情地拆台。
陈欢尔“得了吧。”
陈欢尔“李天都说你那个球是冲着场外垃圾桶去的。”
鹿呦心情很好，也跟着笑起来，眉眼弯弯。
鹿呦“可能足球和数学题一样。”
鹿呦“都不太喜欢你。”
景栖迟“鹿小呦！”
景栖迟“你忘恩负义！”
景栖迟“要不是我叫你去看球，你能有机会…”
他话没说完，脚下不小心踩到一块松动的砖块，身体猛地一歪。
一声痛呼，景栖迟抱着右脚踝蹲了下去，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
陈欢尔“怎么了？”
鹿呦“扭到脚了？”
陈欢尔和鹿呦立刻围了上去。
宋丛也蹲下身，眉头微蹙。
宋丛“别动，我看看。”
他伸手轻轻按了按景栖迟肿胀起来的脚踝，景栖迟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景栖迟“疼疼疼！”
宋丛一眼判断。
宋丛“应该没伤到骨头。”
宋丛“但韧带拉伤了。”
天色渐晚，这里离红房子家属院还有一段距离。
景栖迟尝试着想站起来，却根本用不上力。
陈欢尔有些着急。
陈欢尔“这怎么回去啊？”
鹿呦看着景栖迟疼得发白的脸，也皱紧了眉。
宋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转过身，在景栖迟面前微微蹲下。
宋丛“上来。”
景栖迟愣了一下。
景栖迟“啊？”
宋丛“背你。”
宋丛言简意赅，语气不容拒绝。
景栖迟有些别扭。
景栖迟“不用吧…”
景栖迟“我一大老爷们。”
宋丛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平静。
宋丛“你想在这待到天黑？”
景栖迟不说话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到了宋丛的背上。
宋丛稳稳地站起身，调整了一下姿势。
鹿呦和陈欢尔连忙拿起景栖迟的书包和那个“罪魁祸首”足球，跟在两侧。
夕阳余晖洒在四个年轻人身上。
景栖迟趴在宋丛背上，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嘴里嘟囔着。
景栖迟“老宋…”
景栖迟“没想到你看着挺瘦，力气还挺大…”
宋丛没理他，步伐稳健地向前走。
鹿呦看着宋丛清瘦却可靠的背影。
看着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心里某个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情绪，悄悄蔓延开来。
她悄悄加快两步，走到宋丛身侧。
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
鹿呦“擦擦汗吧。”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宋丛脚步未停，侧目看了她一眼。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映着晚霞，也映着他的影子。
他沉默片刻，微微低下头。
鹿呦会意，踮起脚尖，小心地替他拭去额角的汗珠。
动作轻柔，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
那一瞬间，周围嘈杂的街道仿佛安静下来。
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和指尖透过薄薄手帕传来的、模糊的温度。
陈欢尔在一旁看着，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趴在宋丛背上的景栖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终于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眼神里多了点若有所思。
宋丛重新抬起头，目视前方。
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抹红晕，比天边的晚霞还要艳丽几分。
他背着他的朋友。
身侧，是悄悄触动他心弦的女孩。
回家的路还很长。
夏日的风，带着温热的气息。
吹动了少年们的衣角，也吹动了那些潜藏在心底、尚未言明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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