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的小人很像我

周一去学校，左奇函刚进教室就看到杨博文坐在座位上，正在低头看书。他走过去放下书包，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那个……周末你看球了吗？”

杨博文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笑意：“看了，你画的小人很像我。”

左奇函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转过头假装整理课本，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身边翻书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有点奇怪，以前大大咧咧的，现在却总在杨博文面前紧张；以前满脑子都是漫画和篮球，现在却总忍不住想他在做什么。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左奇函刚拿起球，就看到杨博文站在操场边，手里没拿书，只是望着他。左奇函心里一动，抱着球跑过去：“今天再教你投篮？”

杨博文点点头，眼里带着点期待。

这次左奇函教得格外耐心，杨博文也学得认真，虽然还是会投偏，但至少能把球扔到篮筐附近了。有次球擦着篮筐滚下来，正好砸在左奇函背上，杨博文慌忙跑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左奇函揉了揉背，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这点力度算什么，上次我被球砸到头都没事。”

杨博文还是不放心，伸手想帮他看看，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只是低声说：“下次小心点。”

左奇函看着他缩回的手，心里忽然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如果他真的碰到了，自己大概又要心跳加速了。

那天下午训练结束，两人一起往教室走，路过小卖部时，左奇函买了两瓶冰汽水，递了一瓶给杨博文。瓶身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稍微压下了心里的燥热。

“其实你学得挺快的，”左奇函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汽水的气泡在喉咙里炸开，“比我第一次好多了，我第一次拍球把自己绊倒了，摔得狗吃屎。”

杨博文被逗笑了，眼角的小梨涡看得格外清楚：“真的吗？”

“骗你干嘛，”左奇函也笑，“那时候张昊笑了我一个星期。”

两人边走边聊，从打球说到学习，从喜欢的球星说到爱看的电影，左奇函发现杨博文其实并不是不爱说话，只是需要有人先打开话匣子。他的声音很好听，语速不快，带着点南方口音的软糯，听着让人觉得很舒服。

走到教学楼门口时，杨博文忽然停下脚步：“左奇函，”他看着左奇函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你。”

左奇函愣了一下：“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教我打球，愿意跟我说话。”杨博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真诚，“我转来这里之后，一直觉得很陌生，是你让我觉得……好像没那么难融入。”

夕阳的光落在他眼里，像碎了的星星。左奇函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困惑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暖意。他挠了挠头，笑得有点傻：“谢什么，我们是同桌啊。”

其实他想说的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开心。

回到教室，左奇函趴在桌子上，看着杨博文认真做题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关于“奇怪”的自我怀疑没那么重要了。不管是什么感觉，能和他这样一起打球、一起聊天、一起在夕阳下走，就很好。

他拿出画稿本，翻开新的一页，笔尖落下时，画的不再是模糊的漫画男主，而是一个认真投篮的少年，旁边站着个笑着捡球的少年。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左奇函看着画稿，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也许有些感情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就像这九月的风，带着桂花香，带着阳光的温度，悄无声息地吹进心里，留下一片温柔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