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诀的皇宫内,烛火摇曳,君主紧握手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怒火在胸腔中翻滚,几欲喷薄而出。
最终,他低吼一声,将手书狠狠甩了出去。
他原本寄望于召回谢知薇,可这手书却次次都被萧若瑾拦下,甚至还附带着冰冷的威胁之语,若再敢送手书,北离必将兴兵来犯。
然而,南诀国力远逊北离,面对这样的挑衅,皇帝只能强压满腔怒火,忍辱负重。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只被他甩出的手书,仿佛眼睁睁看着谢知薇的身影渐行渐远。
命运如一根细长的绳索,正一点点从他的指缝间滑开,而他却无力挽回。
敖玉“父君!”
君主猛地咳嗽起来,气息紊乱,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敖玉连忙上前搀扶,一边小心地为他顺气,一边不动声色地垂眸扫过那被丢在地上的手书,心中暗自猜测北离的态度究竟强硬到了何种地步。
敖玉“北离那边……还是不愿意放长姐回来吗?”
君主紧紧抓住敖玉的手腕,掌心冰凉,声音沙哑。
“玉儿,对方实在是欺人太甚!她母亲走了,自然该让她回到我这个父亲身边,而不是被囚禁在北离皇宫,做一名有名无实的郡主!”
他的语气里带着浓烈的不甘与怨愤,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
敖玉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这位长姐对他而言,几乎是陌生的存在。
她比他年长八岁,当他呱呱坠地时,她早已随生母归国,而与此同时,他的母亲也坐上了后位。
自幼到大,他对长姐的记忆仅限于长辈们的只言片语,那些模糊的描述让他觉得,长姐和元后更像是遥远的故事,而非血缘相连的亲人。
南诀君主对元后与其长女的态度,从来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他内心深处始终有一抹挥之不去的耻辱感,堂堂一国之君,竟娶了一位异国女子为后。
尽管这位君后是北离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将军,她的英姿与刚毅曾令无数人敬畏,但在君主眼中,明安骨子里的凛冽气质却如同刀锋般刺痛了他的自尊。
每次面对她,他都忍不住心生怯意。
然而,他对母女二人的态度虽不算苛刻,却也绝谈不上温情,甚至还有些疏离。
直到听闻明安归国后暴毙的消息,那一刻,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向北离传信,执意要接谢知薇回南诀,仿佛这样就能填补某种难以言说的空缺。
但太安帝显然不会允许南诀将谢知薇接走。
一道册封的圣旨赐下来,谢知薇成了北离明德郡主,从那之后,无论萧若瑾继位多少年,南诀君主都没有再听到有关谢知薇的一丝消息。
“不然我接回来就算了,但总得让我知道消息吧!”
君主的语气陡然拔高,呼吸急促,显是情绪激动,敖玉急忙上前替他顺气 。
敖玉“不如……儿臣亲自走一趟。”
“不行,你是南诀储君……”
君主脱口而出,眉宇间透着坚决。
敖玉“父君,就让儿臣去吧。”
君主凝视着敖玉,良久才缓缓点头。
“好吧,你长姐在北离是明德郡主,姓谢,不姓萧,记住了。”
敖玉“好。”
翌日清晨,南诀的大队人马整装出发,打着与北离结盟的名号,车驾载满金银珠宝,随行还有十数位高手和数十名护卫。
表面上看,这是为了彰显诚意的丰厚礼物,但实际上,稍有心计之人稍加打探便会明白,这些护卫与高手所保护的,并非那价值连城的珠宝,而是南诀太子敖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