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机房的灯光惨白刺眼，映得苏清鸢的脸毫无血色。技术总监老王满头大汗地敲着键盘，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像一条不断挣扎的毒蛇，每一次卡顿都让人心头发紧。
“苏总，外部攻击还在持续，对方用了分布式节点，跟打地鼠似的，封了一个又冒出来一串！”老王的声音带着哭腔，“再这样下去，防火墙撑不过半小时！”
林战站在机房门口，目光快速扫过室内的每一个人。技术部的员工都在埋头操作，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脸上写满焦虑，但没人敢抬头看苏清鸢——这位年轻的女总裁此刻周身的低气压，比外部攻击更让人窒息。
“查来源了吗？”苏清鸢的声音很稳，只是握着平板电脑的指节泛白。平板上是刚才黑蛇帮那几人的审讯记录，他们果然是被雇佣的，雇主信息却只有一个模糊的代号：“先生”。
“查不到！对方用了多层跳板，最后指向的是境外的虚拟服务器，根本追不到真实IP！”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正要说什么，林战突然开口：“让开。”
他走到老王身后，视线落在屏幕上。那些杂乱的代码在他眼里似乎有了规律，他看了不过十秒，突然伸手按住老王的手腕：“停。这里，把这个端口反向映射，用备用密钥锁死。”
老王愣了一下：“这……这是违规操作，会影响内部数据读取的！”
“现在是管违规的时候吗？”林战的声音冷了几分，“照做。”
苏清鸢皱眉：“林战，你懂这个？”
“在部队，防渗透是必修课。”林战没回头，眼神依旧盯着屏幕，“对方的攻击路径有个破绽，他们太急了，每次跳转都带着同一个时间戳，是个新手才会犯的错。”
老王犹豫地看向苏清鸢，见她点头，咬咬牙照做。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的瞬间，屏幕上疯狂跳动的警告突然停了，红色的攻击提示变成了绿色的防御成功标识。
机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几秒后爆发出压抑的欢呼。
老王抹了把汗，看向林战的眼神充满敬畏：“小哥……你这手绝了！这可是国际上都排得上号的黑客手法，你怎么一眼就看出破绽了？”
林战没回答，只是看向苏清鸢：“暂时安全了，但对方肯定会换方式。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内鬼——他们能精准知道你的行程，甚至在会议室动手脚，机房里一定有眼线。”
苏清鸢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查监控。”她下令，“把最近一周所有进出机房和我办公室的监控都调出来，林战，你跟我来。”
监控室里，屏幕墙亮得晃眼。林战坐在操作台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比技术部员工还快，画面像流水般倒退、暂停、放大。他的侧脸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额角的疤痕若隐若现，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些跳动的画面。
苏清鸢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调出一个个可疑片段：有个保洁阿姨在她办公室门口停留的时间太长；技术部一个实习生曾偷偷拷贝过服务器架构图；甚至连董事会元老张董的秘书，都在三天前鬼鬼祟祟地看过机房的门禁记录。
“这个实习生。”林战突然暂停画面，指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生，“他昨天下午五点二十三分，在机房门口接了个电话，通话时下意识摸了摸左耳后——和黑蛇帮那几个人的小动作一样，是习惯性应激反应。”
苏清鸢凑近看。画面里的男生确实有这个动作，细微得几乎让人忽略。
“还有这个。”林战又调出一段，是张董的秘书在茶水间和一个陌生男人碰面的画面，距离太远听不清说话，但那男人的侧影，和早上跟踪他们的那辆帕萨特车主有点像。
“张董……”苏清鸢的眉头拧得更紧。张董是公司的元老，看着她长大，怎么会……
“未必是他本人。”林战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秘书的可能性更大。你最近是不是和张董在某个项目上有分歧？”
苏清鸢一怔。确实，上周董事会上，她否决了张董力推的一个合作项目，那个项目的合作方，恰好是境外一家以技术窃取闻名的公司。
“把这两个人叫到我办公室。”苏清鸢的声音冷得像冰。
等待的间隙，苏清鸢靠在沙发上揉太阳穴。林战给她递过来一杯温水，杯壁的温度正好，不烫也不凉。
“你好像什么都会。”她接过水杯，语气里带着点复杂，“打得了架，防得了黑客，还会看监控抓内鬼。在部队里，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林战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声音低了些：“执行任务的。”
“什么任务？”
“涉密。”他简单两个字，关上了所有话题。
苏清鸢没再追问。她知道，像他这样从特种部队出来的人，身上一定背着不少不能说的秘密。
敲门声响起，实习生和张董的秘书走了进来。两人都低着头，手在身侧攥得紧紧的，一看就心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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