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的例会,苏清鸢踩着高跟鞋走进会议室时,空气瞬间凝固了半秒。
她昨天刚从烧烤摊回来就连夜处理了汤姆的资料,凌晨三点才睡,眼下却看不出丝毫倦意。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衬得肩颈线条愈发挺拔,手里捏着的平板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最新的财务报表。
“人都到齐了?”她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动作干脆,没有多余的寒暄,“先看技术部的防火墙升级报告,老王,你来说。”
技术总监老王立刻站起来,手里的激光笔在投影幕布上点了点:“苏总,经过昨晚的紧急优化,新防火墙已经能抵御分布式节点攻击,但对方的算法在迭代,我们需要加派人手……”
“需要多少预算,列出来给我,下午下班前批。”苏清鸢打断他,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敲击,“另外,把核心数据迁移到离线服务器,物理隔离,今晚必须完成。”
老王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他跟着苏清鸢三年,最佩服的就是她这种雷厉风行的果断——无论多复杂的局面,她总能在最短时间里抓住核心,下达指令时从不拖泥带水。
林战站在会议室角落,像尊沉默的雕塑。他没坐,背靠着墙壁,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财务部总监汇报季度亏损时,声音发颤;市场部经理提出新方案时,反复斟酌措辞;只有苏清鸢,始终保持着稳定的语速,提问时一针见血,反驳时有理有据,偶尔抬眼时,眼神里的锐利能让最油滑的老油条都收起侥幸。
“张董留下的烂摊子,不能让整个公司买单。”苏清鸢合上平板,目光落在几位元老级董事身上,“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年轻,压不住场子,但别忘了,当初是你们投票选我做这个总裁的。现在要么跟着我干,要么,”她顿了顿,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签好离职协议,我让人把股份折现打给你们。”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那几位元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没人敢接话。他们知道,苏清鸢不是在说气话——三年前她接手濒临破产的公司时,就是用这种近乎强硬的手段,砍掉了七个亏损项目,逼走了五个尸位素餐的高管,硬生生把公司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林战的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她坐着,他站着,视线刚好平齐。他能看到她紧抿的唇线,看到她握笔时指节的力度,看到她反驳元老时眼里的锋芒。这和昨晚在烧烤摊啃羊腰子时的样子判若两人——那时她眼里带着点烟火气的柔和,而此刻,她是真的像一把出鞘的刀,寒光凛冽,却又精准得可怕。
“不愧是她。”林战在心里默默想了一句。
他见过不少“女强人”——部队里的女教官,边境线上独当一面的情报员,她们都有股不服输的狠劲。但苏清鸢不一样,她的强硬里带着种天生的掌控力,不是靠嗓门或威压,而是靠精准的判断和不容置疑的气场,像磁场一样,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节奏走。
会议结束时,苏清鸢起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林战的表情——没有惊讶,没有敬畏,只有一种平静的认可,像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她心里莫名一动,快步走出会议室,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响亮。
“林战,跟我来办公室。”
办公室里,苏清鸢刚脱下西装外套,林战就递过来一杯温水。水温刚好,不烫也不凉,和他每次递水时的温度一样。
“刚才会议室里,那几个元老的手在桌子底下小动作不断。”林战突然开口,“李董在发消息,王董在撕纸,张董的秘书一直在门口徘徊,耳朵贴在门上。”
苏清鸢接过水杯的手顿了顿:“你都看见了?”
“嗯。”林战点头,“他们不服你,但又怕你真敢让他们离职。张董的案子还没结,他们手里或多或少都有点牵连,怕你顺藤摸瓜。”
苏清鸢笑了笑,走到落地窗前:“他们以为我不敢?当初张董逼我签那份阴阳合同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狠劲,“我苏清鸢的公司,容不下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