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因神树无反应而终止婚礼，仿佛这早在她预料之中，又或者，少主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接下来的流程，凤鸢有些恍惚，却又无比清晰地感知着掌心传来的、属于赫连曦的温度。
那温度驱散了前世的阴霾，也驱散了此刻的不安。
当最后一道仪式完成，椿婆婆高声宣布“礼成”时，赫连曦握着她的手，一起站起身，面向所有霖川子民。
他没有多言，只是举起两人交握的手，目光扫过下方众人，带着少主的威严与毋庸置疑。
无声的宣告，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凤鸢站在他身侧，看着下方渐渐平息了骚动，最终归于恭敬的人群，心中那点因神树无反应而产生的芥蒂，悄然消散。
是啊，古老力量的认可需要时间，就如上一世那样。
她所求的，只是他活着，只是他能这样站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在。
如今神树沉默，但他的心向她敞开。
这，便够了。
阳光透过神树繁茂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仿佛是一种另类的、温柔的祝福。
......
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喧嚣的仪式感也随之消散，只余下神树周围亘古的宁静。
细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隙，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光斑，仿佛刚才的盛大婚礼只是一场短暂的梦。
凤鸢缓步上前，指尖带着难以言喻的怜惜与愧疚，轻轻抚上神树粗糙的树干。
那触感冰凉而厚重，承载着霖川千年的呼吸，也见证过上一世的枯萎与死寂。
她想起皇兄凤隐那双被权欲侵蚀的眼睛，想起他如何利用自己，最终用阴谋与烈火玷污了这片圣地，导致神树灵力枯竭，根系断裂，整个霖川大地震颤，族人被生生封印于黑暗之地……
而她，虽被神树最后的慈悲——那断裂的连理枝所庇佑，得以重生，却也亲眼见证了随之而来的，他的殉情。
指尖微微颤抖，那场由她血脉至亲带来的灾难，是她心底最深的刺。
赫连曦“不必为此失落。”
沧岚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凤鸢沉痛的回忆。他走到她身侧，与她一同仰望着参天神树，目光沉静而悠远。
他误解了她的沉默与触碰中蕴含的复杂情感，只以为她仍在为方才未能与神树连接而介怀。
赫连曦“神树，”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对族群命运的敬畏，
赫连曦“并非仅仅是一棵古树。它是霖川的根，是维系这片土地灵脉的源泉，更是守护我族人性命与力量的结界核心。”
凤鸢静静听着，心脏却微微紧缩。
这些，她早在上一世惨烈的结局中，就已深刻领悟。
赫连曦“它的状态，关乎着每一个霖川人的命运。枝叶繁茂，则风调雨顺，族人安居；若它枯萎……”
赫连曦的声音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言语里蕴含的沉重，凤鸢比任何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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