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隆,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斑驳的房梁,木头已经发霉,还有股子潮湿的霉味儿。我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手指冰凉,身体轻得不像话——这具身子,顶多六岁。
“这是...哪儿?”我喃喃自语,声音又细又软,听起来格外可怜。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在说话,但又不是从一个方向来的,而是直接钻进我脑子里的那种:
“她醒了?”
“活该她倒霉,天生灾星。”
“早该烧死了,清净。”
我猛地坐起来,脑袋一阵晕眩,差点摔倒。我扶住床沿,喘着气,心里直发毛。
这些声音……是人的心声?
“叮——恭喜宿主绑定吃瓜系统!”
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在我脑海中响起,如同风铃轻晃,沁人心脾。紧接着,一道毛茸茸的身影灵巧地跃至我的面前。那是一只小狐狸,浑身毛发柔顺蓬松,尾巴如云朵般舒展。它的眼睛晶莹剔透,闪烁着狡黠而灵动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又像是在无声地挑衅。
“你是谁?”我脱口而出。
“小九,你的系统。”它歪着头,舔了舔爪子,“你穿成了云澜国的小公主,三天后要被献祭咯,祝你好运。”
我:“我踏马🐴……?”
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脑袋里突然涌入一堆记忆碎片:母妃早逝,父皇嫌弃,众臣非议,百姓唾弃……而我——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体弱多病、胆小怕事的小女孩,被占卜为“灾星”,注定要在七岁前被烧死,以保国泰民安。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九,”我低声问,“我能做什么?”
“听心声,攒瓜币,升级。”它眨眨眼,“越劲爆的事情,瓜币越多呦宿主。”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划: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局势,找到可以利用的人,再想办法活命。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穿宫装的少女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透着几分复杂。
“公主,请用药。”她低头说道。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故意开口:“你觉得我就一定是灾星吗?”
她手一抖,药碗差点洒出来。
我心里冷笑,耳朵竖起来,果然听见她心里在疯狂翻腾:
“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还是韵雅吗?不,不对……她不是原来的那个韵雅了……可是,如果她真的不是灾星,那太后娘娘为什么还要处死她……”
我眯起眼,试探地问:“诺兰,你相信我吗?”
她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我笑了:“你不用回答,我听得到。”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九在一旁笑嘻嘻地晃着尾巴,声音里带着几分赞许与调侃:“不错嘛,宿主,第一次用能力就这么顺利,居然还真让你找到了突破口。”
我低头看着那碗汤药,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
“诺兰,诺兰姐姐……”我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呢喃,“今晚,会有人对我下手,对吗?”那话语如同一片羽毛轻轻飘落,却在心底激起层层涟漪。我的指尖微微颤抖,目光不自觉地追逐着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试图从她平静的神情中捕捉些许真相。
她瞳孔一缩,手指不自然的紧紧攥住袖角。
此刻我心里已然有数了。
果然,等她退出去之后,我悄悄集中精神,试着听外面的动静。
“今晚就动手吧。”一个压低的声音在隔壁响起。
“可太后说要等密旨……”
“你以为太后会亲自下旨吗?她只需轻轻点头,便已足够。这小公主绝不能留,万一真有变故,你我皆难逃一死。”语气冰冷,字字如刀,仿佛那未尽的杀意已在空气中凝结成霜。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似在权衡,又似在决断。
“毒药已然混入了汤药之中,只待她饮下,不出明日清晨,便将香消玉殒。”
“事成之后可是赏银百两,别犹豫了。”
我闭上眼,心里快速盘算着对策。
“小九,”我问你,“我现在的听力范围多大?”
“仅能听见近处的心声。”它轻轻耸了耸肩,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若想听得更远些,就只能攒够瓜币来升级了,而升级所需的数目,不过是区区2000瓜币罢了。”
我:“两千年瓜币?你咋不去抢呢……”心中虽是愤懑难平,话里也带着几分恼怒的颤抖,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将情绪彻底爆发的冲动,只是冷笑地看着眼前的人。这般狮子大开口,简直匪夷所思,难道这年头,连一点良心都不值钱了吗?
小九轻快地说道:“宿主,这事儿我也没辙啊。你要是不赶紧提升瓜值完成任务,那就只能一直困在这儿啦!来来来,打起精神,努力吃瓜、赚积分吧!攒够了积分,后续还能换些好东西哦。加油吧,宿主,祝你好运!”
我,迅速写下一张纸条,塞进袖子里,然后叫回诺兰。
“帮我把东侧偏房的药材箱搬过来。”我低声说。
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
我趁着她离开的空档,偷偷倒掉那碗药,故意留下一点痕迹,制造出我已经喝下的假象。
然后我坐在桌边,假装若无其事地整理思路。
太傅之女诺兰曾是伴读,原主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占卜之后,对方眼中带着不忍。我记得她医术不错,而且性格冷静,或许可以拉拢。
诺兰的兄长是御前侍卫统领,若能说服她帮忙传递消息,或许能掌握更多线索。
而门外那两个太监,明显是被人收买的,今晚就想动手。
我必须赶在太后密旨到来之前,先一步反将一军。
窗外忽然有黑影一闪,我猛地抬头,看见一个人影正躲在屋檐下窥探。
“小九。”我低声唤它。
“嗯,”它点点头,“高手,。”
我不动声色地继续写着计划,笔锋稳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是谁的人?”我心里想着。
是太子?太后?还是……熙晨?
原主的记忆里,那个传闻中最神秘的皇子,送给她《天机测》的人
我正想着,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拼命的撕扯。
“这身体……原本就是是我的……都是我的……”
一个虚弱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呢喃,带着不甘和执念。
我知道,那是原主的灵魂。
我咬紧牙关,低声回应:“抱歉,归我了。”
我不能让她夺舍,否则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我必须在这三天内完成逆袭,同时防备她暗中反扑。
窗外暴雨渐歇,微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照在桌上写满计划的纸上。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但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盯着诺兰发白的指节,药碗边缘凝结的褐色药渣正一滴滴往下掉。
她耳后别着支素银簪子,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光。
“诺兰姐姐。”我轻声唤她,嗓音微微发颤,透着几分孩子气的怯意,“你能不能……帮我拿个帕子擦擦呀?”
她迟疑地抬头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窗外的雨忽然停了。
风卷着潮湿的霉味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油灯忽明忽暗。
我听见她胸腔里的心跳声,急促又紊乱,像被网住的雀鸟。
"公主稍等。"她转身时,袖口扫过桌沿的声响格外清晰。
我迅速将药汁倒进袖口绣着云纹的衣摆,指尖沾到的凉意渗进皮肤。
诺兰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廊柱拐角,我就听见瓦片轻响。
小九竖起耳朵:"来了。"
黑影贴着窗棂掠过,月光切开乌云的瞬间,我看见那人腰间闪着银光的令牌。
小九尾巴轻轻一摆,神情间透着一丝冷冽与戏谑:“看来,是有人按捺不住,急着来取你性命了呢。”
我盯着桌上残留的药渍,那些褐色痕迹正在木纹里慢慢晕开。
门外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你确定喝下去了?"
"诺兰刚去取帕子,没人在她身边,现在动手最好"
脚步声朝着偏殿大门移动。
我摸到袖子里藏好的纸条,手指收紧。
"小九,"我在心里问,"我能听到多远的声音?"
“五十步内。”它轻轻舔了舔爪子,目光闪烁着一丝狡黠,“但若是能攒够瓜币……”话虽未完,可那语气中的深意却悄然蔓延开来,仿佛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计划。
我闭眼屏息。
隔壁库房传来铁器刮过石板的声响,混着细微的交谈。
"太子交代的事办妥了。"
"这毒发作得快,明日清晨便能……"冰冷的话语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死神低沉的宣告,每个字都像是敲响的丧钟,预示着时间的无情流逝与即将到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