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酥展开那张纸，肉麻的字句末尾，赫然落着“昔归”二字。她心里忍不住嘀咕：归西？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配角，名字竟这么随便，想来也和自己前九十九次一样，逃不过早逝的命运。

宸涣凑过来看见纸上的内容，立刻露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啧啧两声：“不愧是师尊，魅力就是大，连新弟子都忍不住写情书了。”

谨常余瞥都没瞥他，冷着一张脸，显然不想搭话。小酥将纸合上递回去，见他毫无反应，又晃了晃那封“小情书”：“师尊，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看两眼又不会掉块肉。”

“丢了吧。”反派转身就走，语气里没半点波澜。小酥愣在原地，宸涣在一旁叹气：“可惜啊，师尊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开不了花。”

小酥侧头看他，小声反驳：“也不一定吧。”她心里清楚，反派对女主的爱意，可是深入骨髓的。

“师妹，你不懂。”宸涣拍了拍她的肩，一脸过来人的模样。小酥没再争辩，心里却惦记着男女主的进展：“师兄，我有点事先走了。”

“哎！走什么走，你还没教我画符呢！”宸涣一把拉住她，不肯撒手。小酥无奈，只好哄道：“一会就好，师兄先去书阁等我，我很快回来。”见她执意要走，宸涣只好妥协，松开手看着她跑远。

小酥直奔朝霞院，还没进院门，就看见男女主站在院中的石桌旁说话，看模样倒是像在增进感情。她悄悄躲在树后，掏出传音符贴在耳边，远远监听着。

“今日多谢沈公子出手相助。”沐清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娇羞，小酥立刻竖起耳朵——有情况！

沈景然的声音依旧正义凛然：“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接着便传来玉佩碰撞的轻响，小酥猜是女主在递东西。果然，沐清清连忙解释：“家父教导，受人恩惠不能亏欠。只是来时匆忙，只能用这枚玉佩暂作报答。”

“姑娘误会了，沈某出手并非为了回报。”沈景然断然推辞，语气坚定。

小酥心里暗道：就是这时，女主该对沈景然动心了。两人相处久了，难免生情，到时候谨常余又算得了什么？她忍不住感慨：“如此佳人配君子。”末了还小声吐槽，“哼！谨常余就是个臭王八蛋。”

话音刚落，后背突然泛起一阵凉意。她警惕地回头，却没看见任何人，只好拍了拍胸口，转身再看男女主时，两人已经匆匆回屋——抬头一看，天边乌云密布，竟是要下雨了。“奇了怪，刚才还好好的。”小酥没再多留，转身往书阁跑。

她刚走，谨常余的身影就从树后显现出来。他隐身跟了小酥一路，没料到竟听见她听人墙角，还说自己“臭”。他皱着眉抬起衣袖闻了闻，疑惑不已：“她说我臭？哪臭了？”闻了半天也没闻出异味，只好一挥袖，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酥一路跑回书阁，衣服湿了大半，冷得打了个寒颤。她推开书阁的门，里面静得出奇——按宸涣的性子，绝不会这么安分。正想着，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后传来：“哇！”

小酥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拍着胸口瞪他：“吓我一跳！你怎么这么无聊。”

宸涣傲娇地叉着腰：“还以为师妹不会来了呢。”

“我何时放过师兄鸽子？”小酥无奈叹气，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湿了。宸涣也注意到了，抬手施了个烘干术，语气带着点嫌弃：“怎么湿成这样？连避雨术都不会用？”

“刚才没想那么多，光顾着跑了。”小酥整理着凌乱的衣裳，宸涣突然打趣：“不过师妹还是有点聪明的，下雨了还知道往书阁跑，没傻站在雨里。”

“……”小酥无语地看着他，心里腹诽：这么会夸人，我真该谢谢你。

两人走到书阁中央，小酥从储物袋里取出朱砂和符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师兄，这只是最基础的画符术，你确定要学吗？”

宸涣拿起一张符纸，眼神坚定：“师妹教的，再基础我也学。”见他这么说，小酥放下心来，笑着点头：“好！那我教你画第一张护身符。”

她正专心讲解画法，书阁的门突然被推开，洛水端着食盒走进来，声音温柔：“酥酥你在吗？”看见小酥手里的符纸，连忙走过来关切地问，“师傅又罚你抄书画符了？”

“什么！师傅也出关了？”宸涣一听这话，瞬间慌了，“不行不行，我这几天得躲躲师傅，不然又要被他罚去练剑了。”话刚说完，就一溜烟跑出了书阁。

洛水无奈地摇摇头，在小酥身旁坐下：“他呀，也就只有师傅能镇得住。”她放下食盒，摸了摸小酥的头，“师傅想必也告诉你了吧？他要去闭关冲击仙阶了。”

小酥愣了愣，洛水又柔声道：“小酥别难过，咱师傅可是要成仙的。神仙都住天上，没准以后还会下来看咱们呢。”

小酥心里清楚，这修仙剧本里，师傅的戏份本就少，根本没提过成仙的事。可看着洛水认真的模样，她还是轻声应道：“嗯，我知道了。”

“好啦，酥酥还有师姐呢。”洛水打开食盒，里面是新做的莲子糕，还带着蜜酿的香气，“这是我新研究的，加了蜜酿，你快尝尝。”

小酥咬了一口，甜香瞬间在嘴里散开，好吃得说不出话。那些关于剧情、关于死亡的烦心事，也暂时被抛到了脑后。她递了一块给洛水：“很好吃，师姐也尝尝。”洛水接过，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夜渐深，洛水陪着小酥聊了许久，直到小酥打了个哈欠，才起身告别。小酥回到自己的小院，刚推开门，就看见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站在院中——竟是谨常余！

“师尊…又来讨要桃子？”小酥疑惑地问，心里却在腹诽：大半夜不睡觉，又来折腾我？

“寻你有事。”谨常余语气平淡，说完竟毫不避讳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小酥连忙跟上去，心里喊着：喂！私闯民宅是要被抓的！

他一屁股坐在桌边，对小酥说：“沏茶。”小酥只好认命地倒了杯茶递过去，看着他抿了一口，后背又泛起凉意：“师尊找我到底何事？”

谨常余放下茶杯，突然盯着她问：“我好看吗？”

小酥愣住了——嗯？啊？她面露难色，心里暗道：确实好看，毕竟设定里就是绝世容颜，可惜是个反派。“师尊你…”她不知该如何作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是吧，他脑子没坏吧？

“只需答好或是不好。”谨常余站起身，朝她走近了两步，压迫感瞬间袭来。小酥不敢与他对视，故作镇定地说：“好…好看。”

谨常余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嗯，好。”

小酥埋着头，小声问：“那…还有事吗？”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贴上了一块冰凉的“石头”，还带着心跳。她抬头一看，竟被谨常余揽进了怀里，动弹不得。

（啥情况这是？）小酥看着他复杂的眼神，屏住了呼吸，直到听见他轻声问：“我很臭吗？”

小酥一头雾水，刚好凑近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她回想着他的话，下意识地闻了闻——明明是山涧清泉的冷香，一点都不臭啊！

见她久久不说话，谨常余又小声嘀咕：“还是很臭吗…”

小酥连忙推开他，大声说：“没有！师尊你…挺香的。”说完，尴尬地笑了笑，紧张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嗯，你休息吧。”谨常余说完，身影瞬间消失。小酥四处检查了一番，确定他走了，才长长松了口气：“呼~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