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浅下意识的跑向纪伯宰,不由分说的拉住了纪伯宰的衣袖。
纪伯宰脚步猛地顿住。
衣袖上传来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指尖甚至隔着衣料传来细微的、不易察觉的轻颤。
他垂眸,视线落在抓住自己袖口的那只手上,指节纤细,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再缓缓上移,对上傅星浅的眼睛。
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过于复杂的情绪,有追上来后的急促,更有一丝连她自己恐怕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她就这样看着他,唇紧抿着,一言不发,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做出这个举动,此刻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纪伯宰在心里不停的警告自己,除了不休和荀婆婆,没有人会在意自己,没有人会无条件的陪着自己。
本应该抚开傅星浅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
“纪伯宰,我…”傅星浅刚要解释,就接受到青黛的传音。
自己居然把青黛忘了,连忙拉着纪伯宰跑向无归海。
纪伯宰看着拽着自己奔跑的傅星浅,若是时间可以一直停留在这里该有多好。
“别打了。”
傅星浅和纪伯宰一踏入无归海,就看到不休和青黛正在打斗,此时不休隐隐占据了上风。
青黛和不休在看到二人时,也停了下来。傅星浅连忙跑到青黛旁边,上下检查青黛有没有受伤。
“小星星放心,我怎么会被一条笨龙打伤,也就是我让着他,要不然他早就被打趴下了。”青黛边说边瞪不休。
傅星浅知道,青黛是最喜欢嘴硬的了,一般说出这话,就是自己打不过,给自己找面子罢了。
“主上你回来了,她擅闯无归海,我这就杀了她。”不休在听到青黛的话后,就更想动手了。
“纪伯宰,她是我的从兽,叫青黛。”傅星浅挡在青黛身前,看着纪伯宰开口道。
“好,我知道了。”纪伯宰说完,再没有任何停留的理由,他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重新戴上那副冷漠的面具,带着依旧愤愤不平的不休,转身离开。
不休看出他心情不佳,虽有不甘,却也未再多言。
看着纪伯宰消失在无归海深处的背影,傅星浅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头那股闷堵感有增无减。
她甩开这些纷乱思绪,转向青黛,问起正事:“青黛,画拿到手了吗?”
“那必须的,我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青黛得意地扬起下巴,小心地将那幅画卷取出,缓缓展开。
傅星浅凝神静气,毫不犹豫地再次划开右手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殷红的血珠渗出,滴落在空白的画纸上。
鲜血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纸面上蜿蜒流淌,勾勒出奇异的纹路。随着血光的浸润,画中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渐渐浮现出一个女子身影。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在她的计划之中。让画在含风君面前变成空白,既是为了打消含风君对纪伯宰的怀疑,也是为了给青黛制造机会,用一幅准备好的空白假画进行调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