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的窗棂上，缠枝莲纹在晨光里投下细碎的影子。
尉迟瑶趴在皇后膝头，正攥着一块绣着小老虎的锦帕把玩，小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时不时揪起锦帕往嘴里送。
“慢些吃，这可不是糖糕。”皇后笑着把锦帕从她嘴里抽出来，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尖，“你这小馋猫，就知道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宫女青禾的声音：“娘娘，淑妃娘娘来了，说给小公主送了些新做的衣裳。”
皇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淑妃苏氏入宫三年，一直安分守己，可自从瑶宝出生后，她便时常以各种由头来坤宁宫走动，虽每次都客客气气，却总让人觉得心思不浅。
皇后轻声道：“让她进来吧。”
门帘被掀开，淑妃身着一身粉色宫装，裙摆绣着精致的海棠花，手里捧着一个描金锦盒，款款走了进来。
她先向皇后屈膝行礼，声音柔得像水：“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今日气色真好。”
“淑妃免礼，坐吧。”皇后指了指一旁的锦凳，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锦盒上，“你有心了，还特意给瑶宝送衣裳来。”
淑妃笑着坐下，把锦盒递到皇后面前：“臣妾想着小公主出生时天气还凉，如今入春了，便让人做了些薄料子的衣裳，不知道合不合身。”
她一边说，一边抬眼看向皇后膝头的尉迟瑶，眼神里满是喜爱，“这就是小公主吧？瞧着真乖巧，眉眼竟有几分陛下的英气。”
皇后抱着尉迟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笑着说：“是啊，这孩子皮着呢，一天到晚不闲着。”
淑妃往前凑了凑，声音更柔了：“娘娘，臣妾能抱抱小公主吗？臣妾还没好好看过她呢。”
皇后犹豫了一下——她总觉得淑妃今日的热情有些过分，但也不好直接拒绝，便点了点头：“小心点，她刚醒没多久，还没完全精神。”
淑妃连忙应道：“臣妾知道，定会小心的。”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皇后怀里接过尉迟瑶。
小家伙似乎不喜欢陌生的气息，刚被淑妃抱在怀里，就皱起了小眉头，小身子还扭了扭。
淑妃却像是没察觉似的，抱着尉迟瑶左右看了看，笑着说：“小公主长得可真好看，皮肤这么嫩，以后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尉迟瑶的脸蛋，动作看似轻柔，指尖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力道。
尉迟瑶被她碰得不舒服，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淑妃顿时慌了，连忙哄着：“小公主怎么哭了？是不是臣妾抱得不舒服？”
皇后连忙把尉迟瑶接回来，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许是瑶宝认生，淑妃还是先坐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尉迟烈的声音：“朕的瑶宝怎么哭了？”
话音刚落，尉迟烈就大步走了进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皇后怀里的尉迟瑶身上。
淑妃连忙起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尉迟烈摆了摆手，径直走到皇后身边，看着哭个不停的尉迟瑶，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皇后还没开口，淑妃就抢先说道：“陛下，都怪臣妾，臣妾刚才想抱抱小公主，没想到她认生，竟哭了起来，是臣妾唐突了。”
她说着，微微低下头，语气里满是愧疚。
尉迟烈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怀里渐渐止住哭声的尉迟瑶，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他伸手接过尉迟瑶，轻轻晃了晃，声音放得格外轻柔：“瑶宝乖，爹爹来了，不怕。”
然后，他转头看向淑妃，语气平淡：“瑶宝刚醒，精神还不好，怕吵，淑妃要是送了衣裳，就先放在这儿吧，改日朕让皇后谢你。”
淑妃心里一沉，知道尉迟烈这是在赶她走，却也不敢反驳，只能笑着说：“陛下说的是，那臣妾就不打扰小公主休息了，先行告退。”
她说着，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暖阁。
看着淑妃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皇后轻声道：“陛下，淑妃今日……”
“朕知道。”尉迟烈打断她的话，低头看着怀里的尉迟瑶，眼底满是冷意，“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朕清楚得很。以后她再来，就说瑶宝在休息，不用让她进来了。”
皇后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她知道，有尉迟烈护着瑶宝，淑妃就算有什么心思，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尉迟瑶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保护，小手紧紧抓住了尉迟烈的衣襟，小脑袋靠在他的怀里，渐渐睡着了。
尉迟烈抱着她，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陛下，你看瑶宝，刚还哭呢，现在就睡着了。”皇后笑着说。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女儿。”尉迟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朕的瑶宝，就是有福气，连哭都能让朕察觉到有人不安分。”
他顿了顿，又道：“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连忙从门外走进来。
“传朕的话，以后淑妃宫里的人，没有朕的旨意，不许靠近坤宁宫半步。”尉迟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威严。
“奴才遵旨！”李德全应声退下，心里暗自庆幸——还好陛下看出了淑妃的心思，不然小公主要是受了委屈，他这老骨头可担待不起。
暖阁里，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尉迟烈和他怀里的尉迟瑶身上，温暖而祥和。
尉迟烈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他的瑶宝，哪怕是后宫的妃嫔，也不行！他的瑶宝，要在他的保护下，开开心心地长大，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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