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御花园,褪去了盛夏的燥热,多了几分清爽。
银杏叶开始泛黄,枫叶渐染绯红,唯有廊下那株百年古梅,依旧枝桠干枯——这株古梅曾是先皇后最爱的花木,可惜三年前一场大雪后,就再也没开过花,连太监管事换了三批,施肥松土的法子试了无数种,依旧是一副枯槁模样,久而久之,宫人们都默认它已经枯死,只留着枝干当个念想。
这日午后,尉迟瑶缠着皇后要去御花园玩。
皇后被她磨得没办法,只好让青禾推着小推车,带着几个宫女太监,陪着她往御花园去。
小家伙坐在推车里,手里攥着个红玛瑙小球,时不时伸手去够路边的花瓣,小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惹得皇后一路笑个不停。
“娘娘,前面就是那株古梅了,要不要绕开些走?”青禾指着不远处那株光秃秃的梅树,轻声问道——毕竟是枯树,万一有枯枝掉下来砸到公主就不好了。
皇后刚想点头,推车里的尉迟瑶却突然坐直了身子,小手指着古梅,兴奋地喊:“花!瑶宝要花!”
“傻孩子,那树早就枯死了,哪来的花呀?”皇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可尉迟瑶却不依,挣扎着要从推车里下来,小短腿刚沾地,就哒哒地朝着古梅跑过去。
“公主慢点!”青禾连忙跟上,皇后也快步走过去,生怕她摔着。
尉迟瑶跑到古梅树下,仰着小脑袋看了看干枯的枝桠,又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树干。
她的小手刚碰到粗糙的树皮,原本毫无生机的枝干竟微微动了一下——不是风吹的晃动,而是像是有生命在里面涌动似的,细微却清晰。
皇后和青禾都没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只当是孩子的好奇心。
皇后走上前,想把尉迟瑶抱起来:“瑶宝,这树没花,咱们去前面看菊花好不好?那里有黄的、白的,可好看了。”
可尉迟瑶却摇着头,小手抓着树干不放,还踮起脚尖,把手里的红玛瑙小球放在了树洞里,奶声奶气地说:“给你,开花花。”
就在这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干枯的枝桠上,竟冒出了点点嫩绿的芽尖!
那芽尖长得极快,不过片刻,就抽出了细细的枝条,枝条上还缀满了小小的花苞,花苞由青转粉,再由粉转白,转眼间,就绽放出了一朵朵洁白的梅花!
寒风一吹,梅香四溢,洁白的花瓣簌簌落下,像下雪似的,落在尉迟瑶的头上、肩上,把她衬得像个小仙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青禾惊得张大了嘴巴,手里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皇后也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盛开的古梅,眼睛瞪得圆圆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株枯死三年的古梅,竟然因为瑶宝的触碰,开花了?
周围路过的宫女太监也被这奇景吸引,纷纷围了过来,对着古梅和尉迟瑶指指点点,语气里满是震惊与敬畏:“天呐!枯树开花了!还是公主碰了之后开的!
“公主真是福星啊!连枯树都能被她救活!”
“这是祥瑞!是大齐的祥瑞啊!”
尉迟瑶站在梅花树下,看着漫天飘落的花瓣,咯咯地笑了起来,伸出小手去接那些花瓣,小脸上满是欢喜。
没过多久,李德全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刚才有小太监把这事禀报给了尉迟烈,陛下听说后,立刻让他先来看看情况。
李德全刚跑到近前,就闻到了浓郁的梅香,看到了满树的白梅和树下的尉迟瑶,顿时跪倒在地,声音发颤:“老奴参见公主殿下!这……这真是神迹啊!”
他连忙起身,一边往御书房跑,一边喊:“陛下!陛下!枯树开花了!福星公主让枯树开花了!”
尉迟烈正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听到李德全的喊声,立刻放下朱笔,大步跑了出来:“你说什么?瑶宝让古梅开花了?”
“是!是真的!”李德全喘着气,“老奴刚从御花园回来,那株枯死三年的古梅,现在满树都是白梅,香得很!都是公主碰了树干之后开的!”
尉迟烈再也顾不上处理奏折,快步朝着御花园走去,身后的大臣们也好奇地跟了过去——枯树开花本就是奇事,还是被公主救活的,他们倒要看看这所谓的“神迹”。
等尉迟烈赶到御花园时,古梅树下已经围满了人。
他挤进去一看,只见满树洁白的梅花在风中摇曳,他的瑶宝正站在树下,被花瓣围着,笑得像个小太阳。
“瑶宝!”尉迟烈快步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声音里满是激动,“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让枯树开花了!”
尉迟瑶靠在他怀里,伸出小手,把一朵刚接住的梅花递到他嘴边,奶声奶气地说:“爹爹,花,香。”
尉迟烈低头闻了闻,梅花的清香沁人心脾,他哈哈大笑:“香!真香!朕的瑶宝,就是有这么大的福气!”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大臣们,语气坚定地说:“这株古梅,因瑶宝而开,以后就叫‘护瑶梅’!朕要下旨,让太监管事好生照料,任何人都不许损坏它!另外,传朕旨意,今日御花园对宫人开放,让大家都来沾沾瑶宝的福气!”
“遵旨!”李德全连忙应道,心里想着,小公主的福气真是越来越神了,以后这“护瑶梅”,怕是要跟小公主一样,成为皇宫里的宝贝了。
大臣们也纷纷上前,对着尉迟瑶躬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敬畏:“公主殿下福泽深厚,乃大齐之幸!”
尉迟瑶被这么多人围着,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伸出小手,对着大家挥了挥,惹得众人一阵欢笑。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古梅树上,洁白的梅花被染成了金色,美得像一幅画。
尉迟烈抱着尉迟瑶,站在梅花树下,皇后站在他身边,一家三口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尉迟烈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心里暗暗发誓:他要让这株“护瑶梅”永远盛开,也要让他的瑶宝,永远像现在这样,开心快乐,用她的福气,守护着大齐,守护着这满宫的温暖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