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梅雨季节，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林晚已经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三个月，工作很忙，经常加班到深夜。她喜欢这种忙碌，因为可以让她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疼痛的往事。
这天晚上，她又加班到很晚。站在设计院大楼的门口，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她才想起自己又忘记带伞了。就在她准备冒雨冲去地铁站时，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她以为再也不会联系的号码。
"晚晚，我在上海。"陈叙的声音带着疲惫，"能见一面吗？"
她撑伞走到公司附近那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已经是深夜，店里没有什么人，陈叙坐在最里面的卡座，面前的白水一口未动。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的黑眼圈很重，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林晚在他对面坐下，服务生过来点单，她要了一杯美式咖啡。等待咖啡的过程中，两人相对无言，只有雨声敲打着玻璃窗。
"林晨..."陈叙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她怀孕了。"
林晚握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咖啡差点洒出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她的心像被重击了一样。
"我爸妈让我们尽快结婚。"陈叙继续说，不敢看她的眼睛，"下个月就办婚礼。"
窗外的雨声很大，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林晚想起三年前，他们初吻的那个雨夜。那时的雨水是甜的，带着青春的气息。而现在的雨，只剩下冰冷和苦涩。
"恭喜。"她听见自己异常平静的声音，"祝你们幸福。"
陈叙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晚晚，我..."
"不用说对不起。"林晚打断他，"这是你们的选择，我尊重。"
她起身准备离开，陈叙突然拉住她的手腕："那首歌...我写完了。《心许百年》。"
"嗯。"她轻轻抽出手，"再见，陈叙。"
走出咖啡厅，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林晚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湿她的头发和衣服。路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但她不在乎。
回到租住的小公寓，她脱掉湿透的衣服，冲了个热水澡。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
她打开手机，播放那首《心许百年》。陈叙的歌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
"多想一不小心，就和你白了头...
可惜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
但我心许的那百年，从未改变过..."
歌声很美，但每一句歌词都像一把刀，扎在她的心上。她关掉音乐，删除了这首歌。有些回忆，就应该让它随风散去。
第二天是周末，雨还在下。林晚一个人去了外滩。黄浦江上雾气朦胧，对岸的东方明珠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这座陌生的城市，没有回忆的负担，只有未知的可能。
她站在江边，任凭江风吹乱她的头发。雨水打湿了她的脸，但这一次，她没有哭。有些告别，需要仪式感。而对林晚来说，这个雨夜，就是她对青春的最后告别。
回到公寓，她给陈叙发了一条短信："不必愧疚，我已释怀。愿你真心待林晨，彼此珍惜。"
然后，她删除了他的号码。
窗外，雨渐渐小了。明天，应该会是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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