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盯着电脑屏幕上“甲方要求：把‘防卫过当’写成‘正当防卫’”的红色备注，指甲几乎要嵌进键盘里。她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心里把这个不懂法还瞎指挥的甲方骂了八百遍：“这叫篡改案件性质！是知法犯法！真当律师是写小说的？”
连续加班三天，咖啡因早就不管用了，她眼前的字都开始重影。抓起桌上冷掉的美式猛灌一口，越想越气，抬手就把剩下的咖啡泼在键盘上——“滋啦”一声，屏幕黑了。
“好，挺好，这下彻底不用干了。”苏晓瘫在办公椅上，闭着眼想歇两分钟，没承想直接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着一股甜得发腻的香氛味，身下的触感软得像踩在棉花上。她迷迷糊糊摸了摸，满手都是水钻的冰凉触感——这哪是她那硬邦邦的办公椅？分明是张镶满水钻的公主床，床幔上还挂着粉色的蕾丝，晃得她眼睛疼。
“晓晓！晓晓你快醒醒！”耳边突然炸响一阵杀猪般的哭嚎，震得苏晓耳膜嗡嗡作响。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坐起来，看见一个穿着真丝睡裙、哭花了精致妆容的女人扑过来，脸上的粉底液混着眼泪，活像个刚从煤堆里捞出来的调色盘。
“衍辰他要跟我离婚！还要让保镖把我赶出顾家！我该怎么办啊晓晓！”女人抓着她的胳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鼻涕都快蹭到她衣服上了。
苏晓盯着这张脸，脑子“嗡”的一声——这不是她昨天摸鱼看的古早霸总文《冷酷总裁的契约甜心》里的女主林薇薇吗？书里这个女主，恋爱脑晚期，为了男主顾衍辰要死要活，最后落得个被小三推下楼梯、流产失忆的悲惨结局。
那她自己……苏晓猛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粉色泡泡袖睡衣，跟林薇薇的款式还挺搭。再结合书里的剧情——她穿成了那个为了帮林薇薇求情，被顾衍辰派保镖打断腿，最后只能在小出租屋里苟延残喘的炮灰闺蜜苏晓！
“不是吧……刚逃过甲方的坑，又掉进狗血文的坑？”苏晓欲哭无泪，还没等她理清思路，卧室门“砰”的一声被踹开，震得墙上的水晶吊灯都在晃。
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肩宽腰窄，脸帅得像上帝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可惜周身的寒气能冻住整个房间的空气。他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薇薇，语气冷得像冰：“林薇薇，签了这份离婚协议，我给你一百万。别再纠缠我。”
苏晓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男主顾衍辰——书里那个偏执又霸道的霸总，动不动就“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解决问题全靠砸钱和喊保镖。
林薇薇吓得腿都软了，眼泪掉得更凶，伸手就要去接协议：“衍辰，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别接！”苏晓一把抓住林薇薇的手，将协议“啪”地拍在床头柜上，声音比顾衍辰还冷。她指着顾衍辰的鼻子，像在法庭上质问被告一样，气场瞬间拉满：“顾衍辰是吧？《民法典》********没读过？协议离婚得双方自愿，你拿一百万逼她签字，这叫胁迫！协议自始无效！”
顾衍辰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这个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女人，眼里满是诧异。在他的印象里，苏晓就是个跟在林薇薇身后的软柿子，说话细声细气，他随便一个眼神就能吓哭她，今天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还一口一个“民法典”？
“还有，”苏晓没给他反应时间，指着房间里的保镖，继续输出，“你说赶林薇薇走就赶？根据《民法典》*******，居住权人有权按照合同约定，对他人的住宅享有占有、使用的用益物权。林薇薇跟你领了结婚证，是法律认可的夫妻，这房子就算是你们的共同住所，她是共同居住人，你无权单方面驱逐！赶她走，就是侵犯她的居住权！”
顾衍辰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刚想开口反驳，就看见苏晓手忙脚乱地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翻盖机，她笨拙地按了半天，终于调出录音功能，举到顾衍辰面前：“顾衍辰，刚才你说‘苏晓，你要是再敢帮她求情，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算不算威胁？”
她顿了顿，语速飞快地念法条：“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写恐吓信或者以其他方法威胁他人人身安全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你要不要再重复一遍？我好把录音录完整，到时候直接交给派出所。”
顾衍辰的脸瞬间黑成锅底，跟他身上的西装一个颜色。旁边的两个保镖见老板被怼，撸起袖子就想上前，苏晓眼疾手快，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一把水果刀——刀身闪着银光，就是刀刃没开刃，一看就是用来切水果的装饰刀。
她双手握着刀，摆出电视剧里律师对峙罪犯的姿势，虽然手有点抖，但气势不能输：“别过来啊！我警告你们！根据《刑法》第二十条，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她咽了口唾沫，把刀举得更高了点：“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正当防卫！到时候就算把你们划伤了，我也不用坐牢！而且你们老板还得赔我医药费！”
满屋子的人都傻了。林薇薇忘了哭，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顾衍辰的嘴角抽了抽，眼神里充满了“这女人是不是疯了”的疑惑；两个保镖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们跟着顾衍辰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一把没开刃的水果刀，对着他们念刑法法条。
“你……”顾衍辰张了张嘴，想骂“你是不是有病”，但看着苏晓举着刀、一脸“你敢动我就告你”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苏晓见他没动静，得寸进尺：“怎么？没话说了？要么你现在收回离婚协议，给林薇薇道歉；要么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是你这个霸总懂法，还是我这个‘法疯子’懂法！”
顾衍辰盯着苏晓手里的水果刀，又看了看她手机上亮着的录音界面，最终咬了咬牙，狠狠瞪了林薇薇一眼：“算你厉害。”说完，他一把抓过床头柜上的离婚协议，转身就走，保镖们也赶紧跟上，出门时还差点撞在门框上。
直到卧室门被关上，苏晓才松了口气，手里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瘫回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穿书第一天就跟霸总正面刚，这日子没法过了！”
旁边的林薇薇终于反应过来，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眼里满是崇拜：“晓晓！你刚才也太厉害了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法了？你是不是偷偷去报了法律培训班？”
苏晓翻了个白眼，心想：“我不仅报了班，我还过了司考，当了三年律师呢！”但这话不能说，她只能拍了拍林薇薇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别管我怎么懂的，总之记住——以后别跟顾衍辰硬碰硬，咱用法律武器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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