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刀的寒光在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陆炽的脚步每靠近一步，苏野后背的墙壁就仿佛冷一分。她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疯狂与痛苦，突然收起了脸上的恐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受够了被动挨打，这一次，她要亲手戳破他用偏执编织的假象。
“你不敢。”苏野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直直扎进陆炽的心脏。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自己的脖颈，动作带着一丝决绝的挑衅，“陆炽，你杀了我啊。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用再担心我逃跑了，也不用再被我折磨了。”
陆炽握刀的手猛地一颤，刀刃差点从指间滑落。他看着苏野眼底的冷漠，那是一种比恐惧更让他窒息的情绪——她甚至不怕死，她只是厌倦了他。“我不是要杀你……”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我只是想让你留下，让你别再离开我……”
“留下？”苏野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用断腿来让我留下？陆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小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吗？你错了，就算我断了腿，我也会爬着离开你。就算我死了，我的鬼魂也不会原谅你。”
她向前一步，主动凑近刀刃，冰凉的金属贴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你不是爱我吗？”苏野的眼神里满是淬了毒的温柔，“那就让我走。你要是真的爱我，就该让我过我想过的生活，而不是把我困在这个只有你的牢笼里。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你爱的只是你自己，你爱的是掌控我的感觉。”
陆炽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后退一步，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苏野锁骨上的红痕，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穿，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我不是……”他想辩解，却发现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野弯腰捡起水果刀，指尖摩挲着刀刃上的纹路，眼神里满是冷漠：“陆炽，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我想把这把刀插进你的心脏，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看看它是不是石头做的，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疼。”
她一步步走向陆炽，刀刃对着他的胸口。陆炽没有躲闪，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满是绝望和期待——如果这样能让她消气，如果这样能让她留在他身边，他宁愿被她伤。
“怎么？不躲？”苏野的刀停在离他胸口只有一厘米的地方，“你以为我不敢吗？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会被你保护的念念吗？陆炽，你毁了我，也毁了以前的自己。我们之间，早就只剩下仇恨了。”
她猛地收回刀，转身将刀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累了。”苏野的声音里满是疲惫，“我不想再跟你闹了。你想把我关在这里，就关吧。反正我的人生已经被你毁了，多关几年也没什么区别。”
陆炽看着她颓然的背影，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他以为她会继续反抗，会继续恨他，可她现在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种麻木的绝望，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让他害怕。“苏野……”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却被她猛地躲开。
“别碰我。”苏野的声音里满是厌恶，“我嫌你脏。”
陆炽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冰凉。他看着苏野走进浴室，关上门，传来哗哗的水声。他蹲在地上，捡起那把水果刀，看着刀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的疯狂。他知道，苏野刚才说的是对的，他爱的只是掌控她的感觉，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会给她买糖炒栗子的少年了。
浴室里，苏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她刚才的强硬都是装出来的，她怕极了，怕陆炽真的会对她动手，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逃离这里。可她知道，她必须这样做，只有让陆炽感到痛苦，感到绝望，他才有可能放过她。
洗完澡，苏野走出浴室，看到陆炽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她没有理他，直接躺在床的另一边，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陆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痛苦。他想靠近她，却又不敢，怕再次被她厌恶。
深夜，苏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感觉有人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陆炽坐在她身边，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愧疚。“念念……”他的声音很轻，“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这么凶，不该用刀吓你。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
苏野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觉。陆炽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卧室。苏野听到他在客厅里打电话，语气很温柔，似乎在跟什么人交代着什么。她心里满是疑惑，不知道陆炽又在打什么主意。
第二天一早，苏野醒来时，发现陆炽不在卧室里。她走出卧室，看到客厅里放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陆炽正在收拾东西。“你在干什么？”苏野疑惑地问道。
陆炽转过身，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我已经跟我爸和解了，他不会再干涉我们的生活了。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苏野的心里满是警惕：“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我没有耍花样。”陆炽的语气很诚恳，“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自己。我想弥补你，我想跟你重新开始。苏野，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苏野看着陆炽眼底的真诚，心里有些动摇。她不知道陆炽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跟她重新开始。可她又怕，这只是陆炽的另一个圈套，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然后再次把她囚禁起来。
“我不会跟你走的。”苏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你走吧，别再缠着我了。”
陆炽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看着苏野，语气里满是失望：“你还是不相信我吗？苏野，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除非你放我走，让我回到我以前的生活。”苏野的语气很坚定，“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你。”
陆炽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好，我放你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要跟我回市区，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我知道你还想上学，我会帮你联系其他城市的学校，让你继续完成学业。”
苏野的心里满是疑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一直想把我留在身边吗？”
“因为我爱你。”陆炽的眼神里满是温柔，“我知道，只有让你过你想过的生活，你才会真正快乐。我不想再看到你不开心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恨我了。”
苏野看着陆炽眼底的真诚，心里有些感动。她不知道陆炽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她还是决定相信他一次。“好，我跟你回市区。”苏野点了点头，“但是，你必须保证，办理完退学手续后，就放我走，不再缠着我。”
“我保证。”陆炽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温柔，“我会说到做到。”
两人收拾好东西，坐上了前往市区的汽车。苏野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满是复杂。她不知道，这次回市区，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不知道，陆炽是不是真的会放她走，是不是真的会让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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