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纸片的沙沙声。
他皱了皱眉，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左边墙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转过身，盯着那片阴影，“谁在那儿？”
黑影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低着头，脚步轻得像猫。
路之南眯起眼睛，右手悄悄摸向裤兜里的折叠刀。那人影走到光里，露出张清秀的脸，嘴唇有点肿，眼角青了一块。
“陈玉？！”路之南马上松开了在裤兜里的手。
陈玉抬眼瞥了他一下，顿时愣住了嘴唇微张。
路之南看着陈玉眼角的淤青，皱了皱眉。
陈玉只是轻轻摸了摸眼角的伤，他侧过脸，避开了路之南的目光。
路之南眉头皱得更紧了。
往前跨了一步，阴影落在陈玉脸上，他仰起头才能看清对方的脸。
“你他妈倒是挺会躲”语气不善，但眼神松了些。
陈玉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
路之南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
陈玉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巷，街边的霓虹灯映在他们身上，忽明忽暗。
路之南回头看了眼那片阴影，低声说：“以后别往这种地方钻了。”
陈玉脚步慢了下来，跟在路之南身后半步。
路之南带着陈玉走进一家小面馆，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
陈玉拉开椅子，有些拘谨地坐在对面。
老板端上面条，热气腾腾的香味扑上来。
“先吃点东西。”路之南把筷子递过去，语气不容拒绝。
陈玉接过筷子，低头扒拉了几下面条，动作很轻，像是怕发出声音。
面馆里人不多，电视在角落里咿咿呀呀播着老剧。
路之南低头喝了口汤，抬眼看见陈玉还在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拘谨得像是怕谁抢似的。
“别光吃面，喝点汤。”他把自己的碗往对面推了推。
陈玉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伸手把汤碗拉了过来。
热气腾到他脸上，眼神倒是柔和了些。
路之南靠在椅背上，盯着他看：“你爸是不是叫陈勇？。”
陈玉端着汤碗的手顿了一下，汤勺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路之南盯着他发红的指节，忽然注意到这小子手背上还有道新鲜的擦伤。
面馆的灯光昏黄，陈玉的脸在这种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
他忽然伸手抓住陈玉的手腕，后者下意识地往后缩，但还是被他拽住了。
"别动。"
路之南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创可贴，动作利落地撕开包装。
陈玉看着他粗糙的手指在自己手腕上忙碌，忽然轻声说："我自己来就行。"
路之南没理他，继续摆弄着手背上的伤口。
面馆的电视突然传出刺耳的广告声，惊得陈玉猛地抬头。
手腕被路之南抓着，动了动没挣开也没再挣扎。
他看着对方低头撕开创可贴的动作，眉头轻轻皱起，但眼神里多了点说不清的情绪。
“疼吗？”路之南一边贴创可贴一边低声问，语气里带着点轻柔。
陈玉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不疼。”
路之南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靠回椅背上，“以后别硬撑，你那点本事…还不够看。”
陈玉低头看着自己贴好创可贴的手背，没说话。
面馆的电视还在咿咿呀呀地播着广告，吵得人有点烦。
“你还没回答我，你爸是不是叫陈勇？"他问。
陈玉正低头搅着碗里的面条，抬眼看了路之南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你怎么知道我爸名字？"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
路之南坐在塑料椅背上，手指敲着桌沿，语气漫不经心：“我前两天在旧货市场听见有人提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玉低垂的睫毛，“那人说你爸欠了笔债，一直躲着没还。”
陈玉的手指收紧了些，筷子夹着的面条滑进汤里，溅起几滴热汤。
路之南忽然伸手，把他的碗往旁边推了推，“别烫着。”
陈玉怔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透出一丝疑惑。
路之南歪头笑了笑，手指继续敲着桌沿，“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陈玉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我不知道他在哪。”
路之南没说话，只是盯着陈玉的脸看了几秒，眼神有点深。
他忽然伸手，把桌上的烟盒捏得咔咔响。
陈玉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肩膀绷得紧紧的。
“你怕什么？”路之南低声说，语气不重，却带着点压迫感。
陈玉垂着眼，手指慢慢松开筷子，手背上的筋微微突起。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还是轻，“我没怕。”
路之南嗤笑一声，松开烟盒，靠回椅背。
“嘴硬。”
他弹了弹烟灰，目光扫过陈玉低垂的睫毛“一会吃完面，跟我回家。"
陈玉愣了数秒，心里一片茫然：“为什么？”这三个字从唇间溢出。
“因为你爸..也欠老子钱，所以你得跟我回家当人质。” 路之南把烟盒捏得更紧了些，眼神直勾勾盯着陈玉。
“不去我就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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