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松林的晨雾还未散尽,我带着三名暗卫刚摸到歪脖子树下,就听见头顶传来弓弦震颤的脆响。“小心!”我一把将身旁的暗卫推开,箭矢擦着我的肩甲钉进泥土里,箭羽上染着的墨色标记,正是寒渊死士的记号。
林玥画的地形图还攥在我掌心,可此刻四周已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人影从松树林后涌出来,手里的长刀在雾中泛着冷光。“大人,我们被包围了!”暗卫握紧腰间的短刃,后背紧紧贴着我的后背,“他们人太多,火药还没找到,怎么办?”
我目光扫过四周,陡坡上的青石后隐约藏着引线,若现在硬冲,恐怕会触发火药。正思索间,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一道熟悉的玄色身影冲破晨雾——是萧烬!他本该在营中准备护送太子的事宜,此刻却提着长枪,身后跟着二十名精锐骑兵,硬生生在包围圈上撕开一道口子。
“跟我走!”萧烬的长枪挑飞两名死士,策马冲到我面前,伸手递来缰绳,“火药位置已探明,亲兵正去拆除,我们先撤!”
我刚要翻身上马,就见陡坡上的死士举起弓箭,箭雨朝着我们射来。萧烬立刻翻身下马,将我护在身后,长枪在身前舞成屏障,箭支撞在枪杆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不能等了!”我拉过萧烬的手,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短刃,“跟我走,东侧有条密道,是林玥画在图上的!”
萧烬立刻会意,握着我的手紧跟在我身后,他的掌心滚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们沿着松林的缝隙往前冲,暗卫在两侧掩护,死士的长刀不断从身旁划过,我能感觉到萧烬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每一次转弯,他都会下意识地将我往内侧拉,避开迎面而来的攻击。
“前面就是密道入口!”我指着前方的乱石堆,刚要加快脚步,就见一名死士举着长刀朝萧烬的后背砍来。我立刻转身,用短刃挡住长刀,却被对方的力道震得后退半步,萧烬趁机反手将长枪刺入死士的胸膛,拉着我踉跄着躲进乱石堆后的密道。
密道里漆黑一片,只有洞口透进的微光。我们沿着狭窄的通道往前走,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远去。萧烬松开我的手,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火光映亮他满是汗水的脸,他伸手擦去我脸颊上的血污,声音带着未平的喘息:“你没事吧?刚才那一刀差点伤到你。”
我摇摇头,看着他手臂上被长刀划破的伤口,鲜血正顺着铠甲的缝隙往下流:“你受伤了,得赶紧处理。”说着便要去撕自己的衣襟,却被萧烬按住手。
“先出去再说。”他重新握住我的手,火折子的光在前方摇曳,“这条密道能通到营寨后方,我们很快就能安全了。”
我们沿着密道继续往前走,掌心的汗混在一起,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踏实。穿过最后一段狭窄的通道,前方终于透出明亮的天光,营寨的旗帜在远处隐约可见。萧烬松了口气,握着我的手也微微放松,他回头看我,眼底的凌厉被暖意取代:“还好,我们一起冲出来了。”
我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又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突然笑了:“下次不许再擅自过来,你是主帅,该留在营中指挥。”
萧烬也笑了,拉着我走出密道,晨光洒在我们身上,驱散了密道里的阴冷:“你在前线,我怎么可能留在营中?再说,我们说好要一起护太子周全,自然要一起冲出来。”
远处的营寨传来号角声,亲兵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跑来。萧烬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我们沿着田埂往营寨走去,晨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的松林早已恢复平静,可掌心残留的温度,却仿佛还带着刚才突围时的滚烫,印证着这场并肩作战的默契与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