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下了一整夜的雨。
3班门口,我站在那里。浑身湿透,我不好意思进教室里面,怕弄脏了他人。
我的脸上又添了一道新的伤痕,昨天拿酒瓶碎片刮的。挺长的。从眼角刮到脸的1/2处。
算是彻底破相了,我没脸见他了。
巩雨宁,好像好像看到了我朝我招了招手。还朝我笑了笑。
我走到他前面,坐下(他是我后桌,我是他前桌)“嗯你的…脸怎么了?”我的同桌萍黎凑到我脸跟前。巩雨宁听见了。
目光移向我的左脸。我猜,他一定很嫌弃我。我破相了……他应该很害怕吧,这么长一道。
“需要带你去医务室处理吗?”他的嗓音温柔的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实在不知道怎么选择。
“去吧,我看挺严重的!回来发炎怎么办!我同桌长得这么好看,不能破相!”“破相对我们女生来说简直要命!”
“我不在意的,萍萍!”后背上的疤更多,只是他们没有看见罢了……
“不行不行,我带你去。”萍黎大着嗓门喊,别人听着还以为她受伤了。
“我带你去吧……”巩雨宁微笑的看向我。
“好,那…那谢谢你。”我弱弱的回了一句。
在去往医务室的道路上,天空依然滴滴答答的落雨点。
他问我:你这个伤是怎么弄的?
“雨天太滑,摔倒树枝划的。”其实我撒谎了,并不是树枝划的,可我不能把真相告诉他。
打开门,迎面就是属于医院里面的消毒水味。
“老师,你看看这个伤严不严重?”
“需不需要打点点滴?”
那个老师左看看右看看,后面还撑起我的脸看。“不算很严重,但是已经有稍微发炎症状。还是打一点为好。”
“行,那打。”他为我擅自做了决定。
我迷茫的眨着眼睛盯着他,他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可以吗?”
我当时挺想笑,又憋了回去。点了点头。
打针的时候很疼,可我还是好用的3个字来表达“习惯了。”
他以为我肯定会吃痛,或者叫一声,或者面露痛苦
可都没有,我脸上依旧是刚才的样子。毫无波澜,我感觉都能用尸体来称了。
他显然很惊讶,低声问我:“夏暗沫,你不感觉到痛吗?”
他叫我名字,我显然有些激动。
我呆愣了愣,最后摇了摇头:“不痛的”习…,现在还是不用了。用到这个词了。更像是在博可怜。更讨人嫌罢了。
“那你先搁这打针,我去去就回。”“好”我想他这一去应该就不回来。
“通”的一声把门关上。冰冷的房间里就只剩我一人。
我把自己蜷缩在一起,这里面的冷刺激着我的神经,也刺激着我的身体。
很痛很痛,我从口袋里面掏出刀片挽起袖口。使劲划了一道。这既是我纾解悲痛,也是说不上的烦闷。(没有写血腥,我现实中不是这样子的哦~)
那些血像兴奋的线条。像流不尽也像流不完。
血顺着空中,蔓延至地面。
我突然想起来,巩雨宁回来要回来呀!他回来看见吓着了怎么办?他一定会觉得我疯了。(原谅我以前的幼稚的爱,以前确实做了一些说不上来的黑历史事情。这篇文你们就这么凑合着看吧。)
可仔细想一想,他应该不回来。“对,他一定不会来了!”
口子划得比较大,这都持续两分钟了,还在出血。
帮他起床他我拿起床头的纸巾按了上去。一股刺痛袭来。还是那两个字。就不想继续说出来了。
“咔嚓”,医务室的门开了。
我定睛一看,巩雨宁……
他正满眼震惊的盯着我。他盯着床下的血,也盯着我的手。
我看见他手里的饮料,原来他是去买喝的了。
我扯唇一笑。“抱歉,吓到你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朝我看来,我躲避着他的目光。“为什么你要这样?”
“压力大。”
他紧紧扭着的眉头,才松开。
他好像得到了正确的答案。朝我笑了笑。
“压力大也不能自残呀,都是血回来还会留疤的。”
不怕留疤啦,你没看见罢了。后面几乎全是疤。我觉得我露出来你会嫌他丑。
他又叫了我老师,老师看见也颇为震惊。“同学压力大,也不能这样!”
老师一边唠叨。一边为我包扎伤口。
她瞅了一眼旁边的巩雨宁,说了句“同学,你们俩一个班的吧,都是同学,帮我给他系个结,另外一个教室还有别的,我再去看看。”(不要说这个老师,因为很多人,每天都有很多人会受一点伤!)
“好”他结过老师手中的包扎袋。低头为我起来系。我看着他。
多想,把画面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更美好的事情,总如昙花一现,一闪而过。
“好了”“这是我给你买的水,渴就喝,我先回教室。”他好喜欢笑,每次都朝我笑。
“哦,对了,不知道这个水后劲会不会苦这是糖。”他把糖放到我手心,他往门口走去。
“好,再见!”“再见。”
“通”门又关上了。
我低头,紧盯着紧盯着手里的这颗糖:白桃味儿的。
后面如他所言,确实开始苦了起来。
可那颗糖我并没有吃。把它揣进了我的口袋。
药的后劲非常苦,可我硬忍着硬撑着。
实在不行就拿起床头的水喝一口。可是很快就被我喝完了。手上还打着点滴,实在没法走。
我又掏出了这个糖,紧盯着他。
想着如果它会复制该多好。
可糖不会复制,犹豫一刻,我拆开包装吞进了嘴里。
一股浓烈的白桃味儿,顺着糖果蔓延到了舌尖。
很好吃,吃了这个糖,让我感觉心里甜滋滋的。像掉进了蜜罐。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云已经被染红了。
挺好看的,可我以前从来没有时间去欣赏。现在我终于能好好欣赏了。
我突然看见,门口好像掉了一个纸条。
我下了床,拿着吊水的杆子缓步走到门口。蹲下,确实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夏暗沫, 解决压力有很多种办法。”
“并不需要这种来解决,天天开心。”
我看之后愣住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
原来他出去这么久 ,我觉得找老师也没有这么慢。原来他在门口偷偷写了这个纸条。
他好像是没有勇气给我,还是不打算给。
如果他真的是不打算给,那也没关系。
纸条掉在了地上。
感觉心里暖暖。将这份温暖揣进了校服口袋里。
我紧盯着门口,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谢谢你,巩雨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