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足以让雏鹰翱翔于天际,让利刃淬炼出寒光。
时野,二十二岁,已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母亲羽翼下的准继承人。她以雷厉风行的手腕和前瞻性的眼光,在奈迈什娱乐内部进行了数次大刀阔斧的改革,成功开拓了数个新兴星域市场,将公司的市值推向了新的高峰。
她独自面对过董事会的刁难,化解过竞争对手的恶意收购,甚至在一次涉及家族利益的谈判中,以Omega的身份,硬生生压得一群老牌Alpha商业巨擘抬不起头。如今的她,是星际商界冉冉升起、无人敢小觑的“时家家主”,优雅、强大,且深不可测。
封凛,二十岁,帝国最年轻的少校指挥官之一。“星尘”特遣队在她的带领下,以极高的任务完成率和创新的战术运用,数次在边境冲突和危机处理中立下赫赫战功。她曾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带领小队在环境恶劣的异星生存数月;也曾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冷静指挥,以少胜多。
她不再是那个只懂得凭借本能守护在时野身边的小狗,而是真正成长为一名冷静、果决、令部下信赖、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指挥官。冷面指挥官的名号,在军方内部不胫而走。
她们在各自的星域里征战,独自吞咽下成长的苦涩与压力,也独自享受着成功的荣耀。联系从未断绝,光脑上偶尔会跳出对方简短的问候,或是分享某个值得纪念的瞬间(比如时野拿下一个关键项目,封凛完成一次危险任务),但像样的、面对面的相聚,屈指可数。
封凛难得的一个长假。时野特意推掉了一个不太重要的会议,空出了一整天。
她们约在了一家格调雅致的餐厅。没有谈论工作,只是像普通人一样,分享着食物,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趣闻。
时野说着商界某些人愚蠢又好笑的操作,封凛则难得地讲了讲队里那些新兵蛋子闹出的笑话。气氛轻松而惬意。
餐毕,封凛自然地起身:“姐姐,我去买单。”
时野点点头,看着她走向收银台的挺拔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原地等待,而是等封凛的身影被柱子稍微遮挡的瞬间,如同灵巧的猫儿一般,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餐厅,径直穿过街道,走进了对面那家有着巨大落地窗的咖啡厅。
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拿铁,然后好整以暇地,透过玻璃窗,望向对面餐厅的门口。
果然,没过几分钟,封凛付完账回来,发现座位上空空如也时,那张在人前总是冷峻严肃的脸,瞬间就绷紧了。
她几乎是立刻环顾四周,眼神锐利如鹰,周身的气息都冷了下来。她快速拿出通讯器,显然是想联系时野。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街道对面。
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她看到了那个让她一瞬间心慌失措的罪魁祸首——时野正悠闲地坐在那里,手里捧着咖啡杯,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边,仿佛在欣赏一场由她主导的演出。
封凛:“……”
她悬起的心瞬间落回原地,但紧接着涌上来的,是无奈,是纵容,还有一丝被戏弄后却丝毫生不起气来的、熟悉的憋闷感。她收起通讯器,深吸一口气,大步穿过街道,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叮铃一声,风铃轻响。
封凛走到时野桌前,站定。她穿着常服,但常年的军旅生涯让她即便在放松状态下,脊背也挺得笔直。她看着时野,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点控诉,又带着点“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认命。
“姐姐。”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时野抬起眼,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才笑道:“怎么了,封指挥官?找我有事?”
她那副明知故问、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封凛心头那点小小的郁闷彻底化为了无可奈何。她拉开时野对面的椅子坐下,目光却依旧紧紧锁着她,仿佛怕她下一秒又会消失。
“下次……别这样突然消失。”封凛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请求。
即使她已是能指挥千军万马的指挥官,在时野面前,她似乎永远都是那个害怕被丢下的小狗。
时野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她放下咖啡杯,伸出手,越过小小的桌面,轻轻握了握封凛放在桌面上、微微攥紧的手。
“知道了,”她的声音柔和下来,“就是想看看,我们封指挥官着急起来是什么样子。”
封凛感受着手背上转瞬即逝的温软触感,耳根微微发热。她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然后才松开。
“很好看?”她低声问,带着点难得的、笨拙的调侃。
“嗯,”时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特别好看。”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宁静。无论在外界她们是何等耀眼的存在,在彼此身边,她们始终是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