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的某个傍晚,时野结束了一场冗长且勾心斗角的星际商业峰会,带着一身疲惫坐进回公司的悬浮车。
刚抵达奈迈什大厦楼下,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被三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自称是某世家子弟的AHPLA拦住了。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衣着光鲜,信息素刻意收敛却依旧带着压迫感,轮流上前,用自认为深情款款实则令人尴尬的语气向时野表达倾慕,甚至有人直接提出了联姻的意向。
时野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急速耗尽。
她维持着最后的礼貌,用冰冷而疏离的语气,干脆利落地一一回绝:“抱歉,我对诸位没有超出商业合作以外的兴趣,请回吧。”
打发走这些烦人的苍蝇,时野身心俱疲地回到时家庄园,只想立刻泡个热水澡,然后把自己埋进柔软的床铺里。
然而,刚走进客厅,她就看到了另一个陌生的AHPLA身影,正坐在沙发上,与她的某位远房姨母相谈甚欢。
那位姨母看到她,立刻热情地迎上来:“野野回来啦?快来见见李家的公子,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又是相亲?!还是直接带到家里来了?!
时野只觉得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头顶。一整天的疲惫、会议上积压的烦躁、路上被骚扰的厌烦,以及此刻被家人擅自安排的不满,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连那位还想说什么的AHPLA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就在时野濒临爆发边缘时,玄关处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封凛回来了。她刚结束一个短期巡逻任务,风尘仆仆,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军装。她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客厅里诡异的气氛,以及时野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火。
她先是看到了那位陌生的AHPLA,以为是时野的客人或者商业伙伴。尽管自己也很疲惫,但她还是习惯性地走上前,展现出良好的教养,甚至主动去倒了杯水,客气地放在对方面前:“请用。”
那位AHPLA显然被封凛肩上的少校军衔和冷峻的气质震慑了一下,有些局促地接过水杯。
封凛做完这一切,才走到时野身边,低声询问:“姐姐,怎么了?”她敏锐地察觉到时野的情绪非常糟糕。
就在这时,那位被姨母怂恿、或许是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的AHPLA,鼓起勇气,对着时野再次开口,语气带着Alpha特有的自信:“时野小姐,我是真心仰慕您,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我相信我们两家联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封凛脸上的礼貌和平静瞬间冰消瓦解。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最寒冷的冰锥,直直刺向那个AHPLA。
刚才还只是冷峻的气质,此刻骤然爆发出属于战场指挥官的凛冽煞气和顶级Alpha的恐怖威压,毫不留情地碾压过去!
那AHPLA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攻击性和警告意味的信息素冲击得脸色一白,后面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说了,不需要。”封凛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她的眼神太过可怕,带着一种仿佛下一秒就会徒手撕碎对方的凶悍。那位AHPLA和牵线的姨母都被吓住了,几乎是连滚爬爬地、仓皇逃离了客厅。
闲杂人等消失,客厅里只剩下时野和封凛。
封凛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怒气未消。她转过头,看向时野,那双总是盛满忠诚和克制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的是浓得化不开的醋意、后怕,以及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无法控制的占有欲。
时野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奇异地消散了些,反而升起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甚至有点想笑。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封凛忽然一步上前,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弯腰,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
“封凛!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时野反应过来,又羞又恼,握起拳头捶打着封凛的后背。但这家伙的肌肉硬得像铁,她的捶打根本无济于事。
封凛一言不发,扛着她,大步流星地穿过走廊,径直走向时野的卧室。
任凭时野怎么挣扎、呵斥,她都充耳不闻,手臂像铁钳一样稳固。
砰!
卧室门被踹开,又重重关上。
封凛几步走到床边,将肩上的时野有些粗暴地扔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时野被摔得晕头转向,刚撑起身想骂人,封凛就已经欺身压了下来,将她牢牢地困在了床榻与她的身体之间。
“你……”时野的话没能说出口。
因为封凛已经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那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带着积攒了多年、近乎绝望的爱恋、疯狂的嫉妒和失而复得的恐惧,如同暴风骤雨般掠夺着她的呼吸。
时野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挣扎和斥责都湮灭在这个突如其来的、炙热到烫人的吻里。
她太敏感了。封凛的气息,封凛的触碰,封凛这不容置疑的侵略……都像是点燃了她身体里潜藏已久的引线。
一股陌生的、汹涌的热流从相接的唇瓣迅速窜遍全身,让她四肢发软,骨头缝里都透出酥麻,连指尖都失去了力气,只能无力地抓住封凛军装的衣襟。
一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时野眼尾泛红,眸子里氤氲着水汽,唇瓣被吻得红肿,看起来狼狈又诱人。
封凛撑在她上方,呼吸粗重,眼眸深邃得像要把她吸进去。她看着身下难得露出脆弱模样的时野,心脏疼得发紧,那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再也无法抑制地倾泻而出:
“姐姐……时野……”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我喜欢你……不,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你。不是对姐姐的依赖,是一个Alpha对Omega的爱,是想把你据为己有、想标记你、想和你共度余生的爱!”
她的话语直白而滚烫,像岩浆一样浇灌在时野的心上。
时野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沉而痛苦的爱意,听着她这番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告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
她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自己对这只她亲手养大的小狼崽,有着超出饲养员范畴的感情。
只是她一直逃避,或者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说,在等封凛足够强大到能坦然面对这份感情带来的所有风雨。
她瞪着她,努力摆出家主的威严,声音却因为刚才的吻和身体的酥软而没什么气势,反而像嗔怪:“封凛!你……你个以下犯上的小兔崽子!谁准你……谁准你这样的!”
骂是这么骂,但她抓着封凛衣襟的手,却没有松开。
封凛捕捉到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并非真正抗拒的神色,心中的巨石骤然落地,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她低下头,额头抵着时野的额头,鼻尖蹭着时野的鼻尖,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恳求与渴望:“准了我吧,姐姐……求你了。让我爱你,让我守护你,以伴侣的身份。”
时野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写满了虔诚与爱恋的脸,感受着她灼热的呼吸,最后那点故作强势的伪装也土崩瓦解。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恶狠狠地瞪着她,语气却带着一丝认命般的纵容和不易察觉的羞赧:
“烦死了!……随你便!”
这三个字,如同世界上最动听的赦令。
封凛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仿佛承载了万千星辰。
她再也忍不住,再次低头,吻/上了那张总是说出让她心神动荡话语的唇,这一次,不再是暴风骤雨,而是极尽温柔与缠绵。
时野没有再反抗,而是生涩地、慢慢地回应着她。
纠缠间,她破碎的呻吟和含糊的骂声溢出唇角:“嗯…混账东西…以下犯上…小兔崽子…”
封凛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声音沙哑而性感:“以下犯上……我也认了。”
窗外夜色渐浓,卧室内的温度却持续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