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岛的“死而复生”并“返老还童”,在极小的知情圈内引发了巨大的震动。经过最高级别的密谈,帝国与联邦(有限高层)达成默契,林岛的真正身份和现状被列为绝密,她将以新的代号和身份,继续在暗处与“净世会”周旋。
对于时野和封凛而言,小姨的归来,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也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圆满。经历过生死考验,确认了彼此是无法替代的存在,有些一直悬而未决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时家庄园,晚餐后。
封凛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军报,放下电子板,看向窝在对面沙发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用光屏浏览着星际时尚资讯的时野。暖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白色的猫尾悠闲地晃动着,勾勒出安宁的轮廓。
封凛的心变得异常柔软,但某种积压已久的念头也随之蠢蠢欲动。她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自然:
“时野。”
“嗯?”时野懒懒地应了一声,目光没从光屏上移开。
“我们……”封凛顿了顿,感觉喉咙有些发紧,“是不是该把证领了?”
“哦。”时野随口应道,手指还在滑动着光屏上的新款礼服图片,过了两秒,她才猛地反应过来,抬起头,异色瞳有些茫然地看向封凛,“……证?什么证?”
封凛看着她那副后知后觉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结婚证。”
时野眨了眨眼,似乎消化了一下这个词的含义,然后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哟,封指挥官这是……终于忍不住,想要个名分了?”
封凛耳根微热,面上却维持着镇定:“合法伴侣关系,有利于稳定,也便于处理一些紧急事务。”她试图用官方口吻掩盖私心。
时野放下光屏,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封凛面前,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她圈在中间,异色瞳近距离地凝视着她,带着促狭的笑意:“只是……为了稳定和方便?”
温热的气息拂面,带着她身上特有的冷香。封凛能清晰地看到她那长而密的睫毛,和瞳孔中自己微微有些窘迫的倒影。她喉头滚动了一下,避开那过于直接的目光,低声道:“……你知道不只是。”
时野低低地笑了起来,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她伸出手指,轻轻勾起封凛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行啊。看在你这么‘可怜巴巴’想要个名分的份上,准了。”
封凛:“……” 谁可怜巴巴了!
帝国婚姻登记总局,最高保密级别通道。
即便是对于位高权重者,婚姻登记也本是寻常流程。但当时野和封凛同时出现时,还是引起了登记处工作人员内心巨大的波澜(表面上必须保持绝对的职业素养)。
填表、审核、身份认证……流程在高效且安静的氛围中进行。当最后一步,需要两人在电子婚书上同时按下指纹时,封凛的动作顿了顿,看向身旁一脸“快点搞定我好回去补觉”表情的时野,心中涌起一种奇异而郑重的感觉。
从此以后,在法律和帝国的见证下,她们便是彼此唯一的合法伴侣。无论未来是星辰大海还是枪林弹雨,她们都将共享荣耀,共担风雨。
她郑重地按下了自己的指纹。
时野倒是干脆利落,随手一按,仿佛只是签了个普通文件。
“恭喜二位。结婚证已生成,信息已录入帝国最高公民数据库。”工作人员微笑着(内心尖叫着)宣布。
走出登记总局,悬浮车早已等候在外。坐进车里,封凛看着光脑上那份新鲜出炉、有着帝国徽记和双方信息的电子结婚证,依旧有些恍惚。就这么……成了?
时野凑过来看了一眼,点评道:“啧,照片拍得一般,没把我十分之一的美貌拍出来。”
封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将电子证书小心加密保存好。名分,总算定了。
然而,对于封凛来说,这仅仅是个开始。
某日,封凛在军部偶遇一位相熟的同僚,对方笑着打趣:“听说封指挥官好事将近?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
封凛这才意识到,登记只是第一步。在帝国上流社会的传统观念里,一场盛大而正式的婚礼,才是关系被彻底承认和昭告天下的象征。尤其是对于时野这样的世家家主,婚礼更是关乎家族颜面和社交网络。
当晚回到庄园,封凛斟酌着开口:“关于婚礼……你有什么想法?”
正在逗弄新到货的、一只通体湛蓝的机械知更鸟的时野,头也没抬:“婚礼?麻烦。不去。”
封凛:“……这是必要的流程。”
时野终于抬起头,异色瞳里写着明晃晃的“你在开玩笑吗”:“流程?封凛,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俗套了?一堆不认识的人,假笑,应酬,累都累死了。不去。”
封凛试图讲道理:“这不仅是流程,也是对外宣告,更是对彼此关系的郑重……”
“打住。”时野抬手打断她,站起身,走到封凛面前,戳了戳她的胸口,“我说,封指挥官,证都跟你领了,你还想怎么样?婚礼那就是个形式,表演给外人看的。有那时间,我们干点别的不好吗?”
封凛抓住她作乱的手指,眉头微蹙:“这不是表演,这是一种承诺和仪式感。”
“仪式感?”时野挑眉,忽然凑近,几乎鼻尖相抵,语气带着蛊惑,“那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进行点更有‘仪式感’的事情?”
封凛:“……” 她看着眼前这双近在咫尺、流转着媚意的异色瞳,感觉自己的思路完全被带偏了,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升温。
最终,关于婚礼的第一次商讨,在时野单方面的“胡搅蛮缠”和封凛的节节败退中,无疾而终。
但封凛并未放弃。她深知时野怕麻烦、喜清净的性子,但也明白一场得到家族和社会认可的婚礼的重要性。她开始私下联系时野的母亲时澜和妈咪林清辞,甚至请教了看似不靠谱、实则人脉广阔的林岛(年轻版)。
在长辈们(主要是林清辞和时澜)的轮番“劝导”(以及林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下,时野终于不胜其烦,勉强松口,但提出了极其苛刻的条件——
规模必须最小化,只邀请至亲好友;流程必须最简化,拒绝一切冗长环节;地点由她定,不准在闹市区;而且,所有筹备事宜,封凛负责,不准来烦她!
封凛看着那份堪称“霸王条款”的婚礼要求,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应承下来。
能怎么办?自己选的猫主子,跪着也要把婚礼办好。
于是,帝国最年轻的铁血指挥官,在应对边境威胁和极端组织之余,又多了一项甜蜜而艰巨的任务——秘密筹备一场符合猫主子心意的、小而精的婚礼。
而对此,时野则表示乐得清闲,偶尔还会在封凛焦头烂额时,甩着猫尾在一旁说点风凉话,欣赏自家“未婚妻”(虽然已经合法,但她觉得这个称呼更顺口)难得的窘态。
名分已定,婚礼在即。属于她们的、与众不同的幸福篇章,正在封凛的默默努力和时野的“袖手旁观”中,缓缓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