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袁一琦 今年17岁 是一个即将被亲生父母亲手送进戒同所的女同性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家看我都带着异样的眼光 父母的不理解 朋友的离开 让我对自己以及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我真的错了吗？这个世界真的容不下像我这种少数群体吗？那我活着是不是就是错的？
可能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在那天晚上 我大胆地向朋友出柜 随后她们看我的眼神都变得不同寻常
“你以后离我远点 不要喜欢上我 我是直女”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讥笑
我在一阵讥笑中低下了头 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想再说什么 因为我早已做好了出柜的决定 即使被朋友那般取笑 回家后还是跟父母出柜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反应比朋友强烈一万倍
“是谁把你带坏了？”
“我要送你去戒同所！孩子 清醒一点吧！”
第一次听到戒同所三个字是从一个姐姐口中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夏天 我在公园玩滑板时偶遇了一个美女姐姐
我发现她一直盯着我的滑板发呆 我不解地走上前去 因为我不能接受一个破滑板比我还能有吸引力 每当在公园玩滑板时 旁边偶尔会有几个人围观 而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都落在我身上 谁会一直盯着滑板啊
袁一琦姐姐 是不是很喜欢我的滑板呀
我抱着板坐在那个姐姐的旁边 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蛋 在心里忍不住夸赞道：“姐姐好漂亮 美女姐姐~”
但旁边的美女姐姐刚想说什么 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袁一琦姐姐 想说什么就说吧 没关系哒~
沈梦瑶你是女同吗？
姐姐问完后才感觉到自己的唐突 毕竟哪有一上来就直接问性取向的 看到姐姐难掩的尴尬神色 在她想说不好意思前 我抢先开口答道
袁一琦是的
这让我瞬间对面前这个女人来了兴趣 她是怎么通过一面之缘就能确定我是女同的啊
袁一琦哦莫 难道姐姐会读心术吗？
沈梦瑶哈哈哈哈哈那倒不至于 其实我也是猜的 我看到你的板面上有个彩虹色的Be Free To Love 大胆地猜了一下而已 而且我的姬达刚刚也一直在响
美女姐姐终于不再看着那块板 将目光棸集在我身上 笑着开口道
沈梦瑶这个图应该是你自己设计的吧？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美女姐姐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我笑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姐姐开始 她的身上仿佛就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淡淡忧伤 就连笑起来 都带有一丝伤感
袁一琦姐姐 以后还会来这个公园吗？我想到时候来找姐姐玩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美女姐姐 迫切地希望得到肯定回复 美女姐姐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摇摇头说
沈梦瑶唉 来不了了 我父母准备把我送到戒同所里面
袁一琦戒同所？那是什么地方？
第一次接触这个名词 我一脸天真地看着姐姐 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沈梦瑶就是一个不太大的地方 小孩子就不要知道啦 哦对你叫什么名字啊？
袁一琦袁一琦
沈梦瑶袁一琦答应姐姐 这辈子都不要进戒同所 不要盲目出柜知道吗？性取向这种东西要藏在心里
我仍是乖巧地点点头 但是后来却没有兑现对她的诺言 同时也没有在公园里再次遇到过她
———2———
今天是进入戒同所的第1天 父母早已交完了一年的费用 他们抓着所长的手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我治好 钱不是问题
先简单地给我做了一个体检 接着让我填一张有一百个问答的表格 我按照内心深处的想法 认真地填完了 正当我以为等会儿就可以回房间休息时 所长喊住了我：“袁一琦 我们先来做个小手术”
这个小手术就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我忐忑地躺在电疗床上 看着那个可怕的机子
“你喜欢女生吗”旁边的所长在我的太阳穴通入电极 缓缓开始问道
袁一琦喜欢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但下一秒就让我后悔了
袁一琦啊！不要！
电疗带来的痛苦是我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的 它如同一根针在我的左右太阳穴来回扎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那恶魔般的声音又缓缓响起：“喜欢吗？”
袁一琦喜欢 啊！
我回答了和上面一样的答案 得到的也是和上面同样的结果
“我最后问你一遍 你喜欢女生吗”
袁一琦不喜欢！我不喜欢女生！
我最终还是低头了 违心话语从嘴边冒了出来
所长满意地笑了笑 随后他便让他待在门外的助理带我去我的宿舍 做完电疗的我整个人都不太好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是不是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当我艰难地打开门 看到外面椅子上坐的人时 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同时她看向我的眼神也带着一丝诧异
沈梦瑶所长 需要我先带她去适应一下环境吗？
“嗯 去吧 到时候再把她送到给她安排的宿舍就好了”
我没有想到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女人 竟然再一次地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 但最让我没想到的是 我们时隔多年后再次见面的地方竟然是在这里——戒同所 她把我拉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她同时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碰到我
袁一琦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我等了你好多年
沈梦瑶此事说来话长 到时候有机会告诉你 还没问你呢 你怎么在这啊？你当年不是答应姐姐的吗？
袁一琦我…我……
我被问到说不出话来 低头抠手指却无意瞅到了姐姐的工作牌 上面写着沈梦瑶三个字 是所长的助理 原来姐姐叫沈梦瑶啊 我在心里暗自想着 沈梦瑶心疼地看着我
沈梦瑶疼吗？
我不敢回忆电疗的过程 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袁一琦姐姐 电疗真的好疼啊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
下一秒迎接我的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梦瑶相信姐姐好吗？到时候我一定带你出去
袁一琦嗯嗯
沈梦瑶走吧 我先带你回宿舍 不然所长马上要起疑了
———3———
沈梦瑶把我送到宿舍后就离开了 我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就是几个铁架子搭成的床 然后随便铺点被子就组成了一个宿舍了 这哪里算得上宿舍呀
我的舍友也都是同性恋 我尝试去跟她们打招呼 试图了解一下这个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但她们却都一言不发 一抬头就看到墙上的监控正对着我 害怕再次进入电疗室的我只好作罢 转身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到了晚上睡觉时间 我的耳边不再是哄我入眠的柔和音乐 而是一句又一句的口号
“同性恋是变态 死后会下地狱 我们不该当同性恋 我们对不起父母 对不起社会 对不起国家”广播循环播放着这一段话 失眠的我在床上翻来翻去 再加上这个广播这么吵 也不知道旁边的舍友怎么睡得着的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广播的声音也终于停了 宿舍又变的一片寂静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了 我知道早晨6点就会有人来喊我们起床 一宿未眠的我也成功熬到了那个时候 简单地洗漱完后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到点了 开始早读！”
我们坐在一排椅子上 读着一本各种批判同性恋的册子 医生要求我们激情朗读 他手里还拿着一根电棒
我看着身边的人都努力地读着 我也装模作样地学着
就这样读了一个小时 在最后5分钟的时候 我的嗓子就已经哑了 即使嗓子哑了 我也努力地读着 看到周围人被电棒折磨时露出的痛苦表情 想到在电疗室的那短短几分钟
不是我不想停下来憋口气 是我根本不敢
经过几天的折磨 我已经不像个人样了 每天下午我们都会去到一个房间看AV 但当今天打开房门看到的第一眼是沈梦瑶时 积累了几天的委屈在一瞬间崩溃 看到沈梦瑶用嘴型说着别哭 我才强忍住了泪水
沈梦瑶张医生 所长说最近又进来了一批孩子 怕你们忙不过来 所以要我来给你们帮帮忙 我需要做什么吗？
“沈助理 您来的太是时候了 刚好今天还有一批孩子要做这个治疗 那这就交给您啦”
沈梦瑶打开电视 随便点了一个AV视频 就搬着板凳坐到了我旁边 看着我快要虚脱的样子
沈梦瑶大家不想看就别看了 你们聊会儿天吧
沈梦瑶看着这些神情紧张的孩子 想到了自己刚来这的时候也是这幅样子 这些十几岁的孩子早已对戒同所里的一切保持着一颗警惕之心 谁又知道这是不是诈呢 又是一个折磨她们的新把戏 毕竟在这个房间里只会有AV的声音和因为受到电击惩罚而发出的惨叫声
沈梦瑶袁一琦 我听医生说你最近有心结 快到那个小隔间去 我单独给你治疗一下
看到大家无动于哀的样子 沈梦瑶直接戳了戳我的背说道 治疗都是假的 这所谓的治疗都是惩罚的借口罢了 大家对于这些都心知肚明
大家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了 生怕下一个受到惩罚的就是自己 只有我一个人一脸轻松地走进小隔间 等待着沈梦瑶的到来
沈梦瑶最近还好吗？
沈梦瑶说完就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因为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就可以知道 我最近过的简直一塌糊涂 我的头像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
沈梦瑶我在监控看到他们打你了 我给你上点药吧
沈梦瑶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膏和棉签 他盯着我胳膊上的伤口 看了很久之后才下手
沈梦瑶这个不是他们打的吧 是你自己割的吗？
我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不敢去直视姐姐的眼睛 然而沈梦瑶捧起我的脸 去捕捉我那逃避的双眸
沈梦瑶袁一琦 不要再自残了好吗？相信我 姐姐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戒同所里每周都会有一两个小孩自杀 看到沈梦瑶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我还是像三年前一样点头答应了
沈梦瑶袁一琦 你该如何让我相信你？相信你的承诺
沈梦瑶看着我被鞭子打得伤痕累累的胳膊 挤了一点药膏在棉签上 随后轻轻擦拭起来 她鼓起嘴吹了一小口气 温湿的热气打在我的皮肤上
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袁一琦姐姐 你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沈梦瑶愣了一下 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过一会儿又重新擦拭起来
沈梦瑶我一开始被爸妈送到戒同所的时候 我知道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所以我就一直在装直女 最后通过了上百遍的考核 他们这才放我走
袁一琦那姐姐现在为什么还在这里待着啊 还是所长助理的身份
我实在是不解 不明白沈梦瑶明明可以出去享受自由 为什么现在还要留在这里 当着所长的助理 我不相信她是那种会助纣为虐的人
沈梦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总而言之你要相信我 相信姐姐一定能带你出去 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我笑着抓住沈梦瑶的手
袁一琦我相信姐姐
———5———
在这个毫无人性的戒同所中 我不下十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这里已经不知不觉度过了三个月 自己也早已瘦成了皮包骨 这三个月里 没有安心地睡过一个好觉 也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现在的我对电疗已经不怎么恐惧了 我真的希望有一天可以死在那个电疗床上 到时候我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在一些休息时间 沈梦瑶都会来偷偷找我 我看到她因为担心我而紧皱的眉头 可能在这暗淡无光的日子里 她是唯一能支撑我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到了后来 我才慢慢发觉到 我对沈梦瑶已经不是喜欢和依赖了 是爱 我爱她 她也早己融入我生命的一部分
她会在我难受伤心时将我圈入怀里 耐心地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她会在我枯燥乏味的生活中 讲一些好玩的段子逗我 给我悄悄带小零食 她会在给我上药时 对那些惩罚我的骂骂咧咧 后来她还收买了那些人 只是为了让我在这里好受些 让我少挨点打
就在这几个月里 我能明显感受到我们的感情直线升温 甚至有一次 要不是因为休息时间到了 我们差一点就在那个角落中拥吻彼此 看着她不断靠近 我的心也同时小鹿乱撞 最后也只是在临走时 亲了一下我的脸颊
袁一琦沈梦瑶 我喜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奄奄一息的火光 你却如此宝藏 所以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就在这天 我终于鼓起勇气来跟她表白
沈梦瑶好啊~
沈梦瑶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一秒钟就同意了我的表白 正当我还在心中窃喜时 沈梦瑶突然凑了过来 吻住了我的唇 我不禁瞪大了双眼 看了眼周围的监控
如果可以和姐姐接吻的话 即使事后可能会受到很多惩罚 那也值得 我闭上了眼睛 享受着这个来自恋人的吻 把所有东西都置之脑后
沈梦瑶接吻的时候要换气啊 小朋友
沈梦瑶看着我憋红的小脸 忍不住捏了一下我的脸
袁一琦可是我…我不会
我紧张到有些结巴 不知所措地看着姐姐
沈梦瑶没关系 姐姐教你
沈梦瑶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我撩得死去活来
不知道接吻了多久 沈梦瑶的口红也早己花得不成样了 反正在这场教学中 我受益匪浅 沈梦瑶突然牵住了我的手
沈梦瑶走吧 姐姐带你回家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逃出这个鬼地方了 但如果有沈梦瑶陪我 我愿意待一辈子 可我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袁一琦真的吗？
就跟在做梦一样 已经记不清梦到过多少这种画面 可惜梦醒之际 一切也都消失了
沈梦瑶坚定地向我点了点头
沈梦瑶走吧
———6———
我跟着沈梦瑶来到她家后 先去泡了个澡 躺在浴缸里 看着身上令自己都感到恶心的一道道伤痕 真的不是梦吗 好像真的逃出来了
洗好澡后 我穿着浴袍走到沈梦瑶旁边 她都没有发现 我朝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电视上正报道着那家戒同所 正义可能会来迟 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戒同所里的那些冒牌医生和所长都判刑了5年有期徒刑和无期徒刑
“我们接到一位匿名沈女士的曝光 她也是名受害者 后来被里面的冒牌医生确诊为痊愈后 为了收集证据解救这里的所有人 她便下决心留在这个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地方工作 让我们向她致敬”
电视里提到的像必就是面前这人 这让我对沈梦瑶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崇拜之心
沈梦瑶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沈梦瑶要是我能再快一点找齐所有证据 你就不用在那个破地方白白受了几个月的委屈
我双手搂住沈梦瑶的脖子 在她的脸上巴唧一口
袁一琦姐姐已经很棒啦！
爱情没有取向 只有心之所向
Be Free To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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