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年初一清晨，林知夏被窗外的鸟鸣声唤醒。她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发现江辰已经起来了，正和爸爸在院子里摆弄着什么。

“你们在干嘛？”她推开玻璃门，清晨的冷空气让她打了个寒颤。

江辰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叔叔在教我贴窗花。这个剪纸的对称性很有意思，是四重旋转对称。”

林爸爸笑着摇头：“这孩子，贴个窗花都能说出学问来。”

林知夏凑过去看，窗花是精致的“春”字图案，确实对称得完美。

“你剪的？”她惊讶地问江辰。

“叔叔指导的。”江辰谦虚地说，但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得意。

林妈妈端着一盘年糕走出来：“小江手巧着呢，比你爸强多了。来来，吃年糕，年年高升！”

吃完早饭，小雨蹦蹦跳跳地跑来：“姐，姐夫，我们去逛庙会吧！”

“姐夫”这个称呼让两个人都红了脸，但谁也没有纠正。

庙会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江辰紧紧牵着林知夏的手，生怕被人群冲散。

“那个糖画好漂亮！”林知夏指着一个小摊。

摊主正在用熔化的糖浆作画，手腕轻转间，一只凤凰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石板上。

“想要什么图案？”摊主问。

林知夏还没回答，江辰突然说：“可以画两个星星吗？互相环绕的那种。”

摊主熟练地挥洒糖浆，很快，两颗相连的星星就完成了。江辰接过糖画，郑重地递给林知夏：

“我们的双星系统。”

林知夏咬了一小口，甜味在口中化开：“好甜。你要不要尝尝？”

江辰就着她的手轻轻咬了一下另一颗星星，耳朵微红：“嗯，很甜。”

小雨在一旁做出夸张的呕吐状：“拜托，这里还有个未成年人呢！”

三人笑作一团。这时，一个射击游戏摊主招呼他们：“小伙子，给女朋友赢个玩偶呗！”

江辰看了看奖品架，最上面是一只星空图案的独角兽玩偶。

“想要那个吗？”他问林知夏。

摊主插话：“十发全中才能拿特等奖哦！很难的！”

江辰付了钱，拿起玩具枪，姿势标准得像是受过专业训练。十声枪响后，所有气球应声而破。

摊主目瞪口呆地取下玩偶：“小伙子练过啊？”

“第一次玩。”江辰老实回答，“只是计算了弹道轨迹和风速的影响。”

林知夏抱着柔软的玩偶，心里比吃了糖画还甜。小雨羡慕得直跺脚：“我也要！姐夫帮我也打一个！”

江辰于是又打了一次十发全中，赢了一只小熊给小雨。摊主的脸都绿了。

傍晚回家时，三人都抱着满满的战利品。林妈妈看到他们收获颇丰，笑着说：“小江这是把我们家的年货都备齐了啊！”

晚上，林知夏发现江辰一个人在阳台看星星。她拿了件外套走过去给他披上。

“在想什么？”

江辰指着夜空：“看，猎户座特别亮。妈妈说过，看到猎户座就意味着春天要来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悲伤，只有温暖的怀念。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新年礼物。”江辰突然说，“本来想除夕夜给你，但觉得现在更合适。”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林知夏打开，里面是一把精致的黄铜钥匙。

“这是？”

“我在清华附近租了一个小公寓。”江辰轻声说，“一室一厅，有个小阳台可以看到星星。我想...也许我们周末可以有个自己的空间。”

林知夏震惊得说不出话。这个举动对一贯循规蹈矩的江辰来说，实在太出格了。

“我查过校规，校外住宿是允许的。而且位置很好，离我们学校都很近。”江辰有些紧张地解释，“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合适...”

林知夏用吻打断了他的话。这个吻比除夕夜的那个要长一些，也甜得多。

“我很喜欢。”她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这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江辰松了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我还准备了一个星图投影仪，可以在天花板上投影真实的星空。”

“不愧是你。”林知夏笑着靠在他怀里。

夜空中的星星静静闪烁，仿佛在为他们的未来祝福。在这个新的一年开始之际，他们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和小小的家。

“等到春天，”江辰轻声说，“我们可以在阳台上种些花。”

“你会养花吗？”

“可以学。”江辰认真地说，“就像学包饺子一样。只要和你一起，我什么都想学。”

林知夏觉得，这大概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了。在这个温暖的江南小城，在星光和新年的余味中，他们拥有了彼此，也拥有了无限可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