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在一阵烟雾缭绕中醒来,却惊觉自己无法动弹。浓烟滚滚,弥漫全身,如往昔包裹着自己。快乐,悲伤,遗憾,凄凉。想起今生今世的一切,叹道,不如归去。
火光摇曳,渐渐吞噬了一切。
十年前,云霄谷。
后山的大榕树下,坐着两位白衣姑娘。
“小师妹,昨天的同门弟子试炼大会,你可是达到出师标准的。唉,想你来云霄谷不过八年,如今,不过十六岁,便以出师,我这从小便在山谷长大,如今已经是十八高龄,却还不能出师。”
东方朝颜看着来人,笑到“师姐,也许……是硬件问题。哈哈!”
东方朝歌叹了口气,洋装很挫败的样子:“师妹,我一直想去谷外看看繁华的世间。”
朝颜眸色一暗,心道:“其实,外面也没有那么好。”
背后的树叶飘落下几张嫩叶,同时,还落下一个穿着蓝衣的人。
“我说朝歌,你也不想想。我们平时练习兵法,研究儒学时,师妹在扎马步。我们休息时,师妹在补漏下的兵法与儒学。”
东方朝笙站在朝颜与朝歌面前,继续说道:“师妹,下上后你打算做什么。”
朝颜:“我要名扬天下!”
微风略过草地,朝颜清清楚楚的记得,在草长莺飞的时候,离开云霄谷。
也记得,自己当时说的名扬天下。
出谷那天,师兄师姐们在谷口相送,朝歌说:“师妹,若是在外受欺负了,回来告诉师姐,师姐帮你打它。”
同门默默的不说其实朝颜比朝歌强。
朝笙说:“出去了,要记着回来的路。”
十六岁的朝颜,背着一套衣裳,一把刀。那时她认为的江湖,便是长剑如虹,胜者为尊。岂料这世间,有情之一字。
那天,朝颜骑着一匹马,在官道上走着。
晚霞满天,两旁的树荫透出无尽的寂静。
突然,前方传来兵刃厮杀的声音,似乎是经商的车队遇见的马贼,如今打的正热火朝天。
本着好奇的态度,朝颜微微加快了马匹的速度。只见前方空旷的拐角处,两队人马兵刃想对。
两队人马不多,除开地上躺着的,双方不过十来人。而地上最显眼的,莫过于一辆马车。
它的外表很朴素,却比平常的轿子都要大一些,但从车轮以及结构来看,轿子的硬件要比普通的高出许多。
在商队这边隐隐有不及之势,朝颜初入世事,早已将师父千丁玲万嘱咐的万事静观其变后伺机而动抛之脑后,拔出刀便加入对抗马贼的一方。
很快,朝颜便发现有些不对的地方,马贼步步下杀招,而且,似乎经受过训练。
杀手!
此时以无法抽身,一阵刀光剑影,周围已是伏尸满地。
轿子里出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温尔儒雅,如山间清爽的风:“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古天羽。”
说话时,以有人揭开了轿子的帷幕,夕阳在天边,温柔的黄光流如轿子。只见里面是一位年轻男子,玄色衣衫,头发一半束着,一半散落,披在肩上。
面色苍白,却在朝颜看来的第一眼,微微一笑。眉目如画,竟有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朝颜也朝古天羽一笑,“这位公子,我看这些人似乎不是寻常马贼?”
“实不相瞒,这些都是杀手,而他们的目标,是我。”
古天羽说话如珠落玉盘,清冷而温润,加上姣好的面容,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见朝颜一脸不好意思,逾越了的表情,古天羽说道:“不知姑娘此去何地?”
“天权国,汴京。”
“我们也正好去汴京,不知姑娘一同可好。”
朝颜想,道路漫长,找几个能聊天的解解闷也好,至于杀手,还不住挂齿。
“也好。”
入夜,树林里有两道黑影。
“主上。”
“一切按计划进行,时间推至两天后。”
“遵命。”
一路倒也顺风,这两天时间没遇见杀手,朝颜也从马上混到了轿子里面,古天羽给她讲了不少汴京好玩的,他们也下了两盘棋,一胜一负。
两天后,车队来到一个林子,朝颜坐在马车后面的木板上假寐,忽然听见周围除了马蹄声与车轱辘的声音之外还有细微的声音。
朝颜跳上一旁的马匹,骑马走到车队的最前面。突然,朝颜看见前面树林中有许多流民,衣衫褴褛,满身尘土。
不少妇孺相互依偎,一个个面黄肌瘦,看见车队的到来,似乎打算过来,却又没有力气。
有几个看似好一点的在挣扎着走来,似乎没有力气支撑,刚走几部便倒下了。
很多双眼睛想向这里看来,眼睛里泛着亮光,应该是眼泪。
“近年来我国天权与北国玉衡征战不断,加之去年河南,江北两地遭天旱,田地里颗粒无收。这些流民,应该是江北,河南两地的。”
“他们颠沛流离到四处,大多困死与涂中。”
轿子中传来古天羽的声音,平静的叙述着悲惨的故事。
“在下天权国二皇子古天羽,不知姑娘可否助在下一臂之力,给百姓一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