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渊渟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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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尘世惊鸿

第四章：渊渟初遇

县试案首的荣光，并未让刘宇在临川县停留太久。授衣假期将尽，奔赴江州府学的日程已近在眼前。临行前，他婉拒了所有饯行宴请，只身前往城外的清源山，既是告别，也寻求一份内心的宁静。

山道蜿蜒，古木参天。行至半山腰一处名为“听泉亭”的小亭时，他忽闻亭内传来清越的琴音。那琴声初时淙淙如流水，继而渐转激昂，隐有金戈之象，仿佛描绘着沙场秋点兵的壮阔，最终却又归于云卷云舒的平和。琴艺之高，意境之远，绝非寻常乐师所能及。

刘宇驻足亭外，静心聆听。他体内那与舞蹈共生的韵律感，让他对音乐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这琴音不仅入耳，更仿佛在他“眼前”勾勒出了一幅无形的画卷，让他心神为之所夺。

琴音袅袅散去，亭中传来一声温和的赞叹：

李瑾“流水高山，知音难觅。亭外君子既已听至曲终，何不入内一叙？”

刘宇微怔，随即坦然步入亭中。只见亭内坐着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公子，年约十七八岁，面容俊雅，气质温润如玉，膝上放着一具古琴。他身旁还站着一名身着劲装改良襦裙的少女，马尾高束，眉眼英气勃勃，腰间佩着一柄装饰典雅的长剑，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李瑾“在下李瑾，游学途经此地。适才信手抚琴，扰了君子清静，还望海涵。”

锦袍公子起身，拱手一笑，风度翩翩。

刘宇“李兄过谦了。琴音高妙，引人入胜，是在下冒昧打扰。”

刘宇还礼，目光扫过那少女，见她目光清正，姿态洒脱，心中亦生好感。

李瑾眼中闪过一丝洞察的光芒，笑道：

李瑾“若我所料不差，兄台便是近日名动临川的县试案首，刘宇刘清晏吧？”

刘宇心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

刘宇“虚名而已，让李兄见笑了。”

李瑾“诶，刘兄之文，气韵天成，别开生面，岂是虚名？”

李瑾摆手，语气真诚，

李瑾“尤其是那篇《危微精一论》，将静态义理化为动态平衡，犹如……嗯，犹如观高手演武，动静之间，自有方圆。瑾读之，受益匪浅。”

这番评价，精准地道出了刘宇文章的核心特质，甚至用了“演武”这般贴近他本质的比喻。刘宇心知，此人绝不简单。

刘宇“李兄谬赞，愧不敢当。”

刘宇谨慎回应。

这时，那英气少女忽然开口，声音清脆：

谢无双“喂，刘宇，我听瑾哥哥说，你的文章写得跟别人不一样，是不是跟你……嗯，跟你走路的样子有关？”

她说话直接，毫无寻常闺阁女子的忸怩，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宇，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李瑾“无双，不得无礼。”

李瑾轻斥一声，转向刘宇解释道，

李瑾“这是谢无双谢姑娘，乃我世交之妹，性子直爽，习武之人，刘兄莫怪。”

刘宇却对谢无双这直白的提问颇感有趣，反而坦然道：

刘宇“谢姑娘观察入微。宇确有些不同常人的体悟，常觉万物运行，皆有其内在韵律。为文做事，若能契合此律，或可事半功倍。”

谢无双“韵律？”

谢无双眼睛一亮，

谢无双“就像练剑时的节奏和呼吸？”

刘宇“正是此理。”

刘宇颔首，没想到这少女一点即透。

李瑾抚掌轻笑：

李瑾“妙哉！文心武魄，到了高处，或许本就相通。刘兄以‘韵律’体悟万物，谢姑娘以‘节奏’掌控剑招，皆是触摸到了‘道’的边缘。”

他看向刘宇，目光深邃，

李瑾“江州府学，虽才俊辈出，但能理解刘兄此道者，恐怕不多。前路或有风波，刘兄还需谨慎。”

这番话，已是推心置腹的提醒。刘宇感受到对方的善意，郑重拱手：

刘宇“多谢李兄提点。”

三人在亭中又闲聊片刻，多是李瑾与刘宇探讨经义，谢无双偶尔插言，言语间充满对刘宇那套“韵律”理论的好奇。分别时，李瑾道：

李瑾“我与无双亦将前往江州，届时在府学，再与刘兄把酒言欢。”

下山路上，刘宇回想此番相遇。李瑾身份成谜，见识超凡；谢无双率真烂漫，身份亦不寻常。他们的出现，仿佛为他即将展开的府学生涯，揭开了更为波澜壮阔的一角。

潜龙在渊，已闻风雷之声。而真正的风云，正在江州府城上空，悄然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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