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风雨欲来

萧煜抵达江州府学那日,动静极大。八抬大轿从府学正门而入,轿旁跟着十几个身着锦衣的随从,萧煜身着杏黄锦袍,腰间挂着玉璧,走下轿时,目光扫过迎接的学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
萧煜“哪位是刘宇?”
萧煜的声音洪亮,带着京城贵公子的倨傲,
萧煜“本公子听说你搞了些‘文士剑舞’的噱头,还敢质疑先贤注疏,倒要见识见识。”

刘宇站在人群中,上前一步:
刘宇“学生刘宇,见过萧公子。‘文士剑舞’只是学生感悟文道的方式,并非噱头;至于先贤注疏,学生只是认为,当结合天地真意解读,并非质疑。”
萧煜“结合天地真意?”
萧煜冷笑一声,走到文斗台前,指着台上的“敬天法祖”四字,

萧煜“先贤注疏便是天地真意,你这旁门左道,不过是哗众取宠!今日你若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便给本公子跪下认错,从此不准再提‘文士剑舞’!”
台下学子皆面露愤色,谢无双当即按剑:

谢无双“你敢欺人太甚!”
李瑾连忙拉住她,暗中递了个眼色——萧煜背景深厚,不可硬碰。他上前一步,笑道:
李瑾“萧公子远道而来,想必旅途劳顿,不如先歇息,明日再与刘兄论道不迟。”
萧煜却不买账,一把推开李瑾:
萧煜“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本公子的事?”他转向刘宇,语气更横:“怎么?不敢应战?还是知道自己理亏了?”
刘宇深吸一口气,走到文斗台上,拿起一卷《诗经》:
刘宇“萧公子既说先贤注疏便是天地真意,那学生便以《诗经·七月》为例。先贤注‘七月流火’为‘天气转凉’,可学生曾观天象,‘流火’指心宿二西沉,若只守此注,怎知心宿二西沉时,南方仍有暖气流?这便是天地真意与注疏的差异——注疏是先贤的感悟,却非天地的全部。”

萧煜一时语塞,随即恼羞成怒:
萧煜“强词夺理!你这是在质疑先贤的观察力!”
刘宇“学生不敢质疑先贤,只是想说明,天地变化无穷,文道亦需与时俱进。”
刘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若一味守着注疏不放,与刻舟求剑何异?”
台下响起低低的附和声,连几位府学博士也点头——刘宇的话,虽非主流,却合“格物致知”之理。萧煜见势不妙,狠狠瞪了刘宇一眼:
萧煜“好,你有种!明日我再与你辩,若你输了,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
说完,便甩袖离去。

待萧煜走后,李瑾松了口气:
李瑾“刘兄,你今日应对得好,既没示弱,也没激化矛盾。只是萧煜不会善罢甘休,明日你需更谨慎。”
这时,赵元启走过来,语气诚恳:
赵元启“明日若萧煜再挑衅,我愿与你一同应对。府学之事,不该让外人插手。”
刘宇愣了一下,随即拱手:
刘宇“多谢赵师兄。”
赵元启摇摇头:
赵元启“是你让我明白,文道并非只有一条路。维护府学声誉,也是我的责任。”
夜色渐浓,刘宇望着身边的李瑾、谢无双,还有刚刚放下成见的赵元启,心中忽然有了底气——即便风雨欲来,他也不再是孤身一人。

第六章:月下论道
秋闱的号角越来越近,府学内的氛围也愈发紧张。学子们都埋首于《四书》《五经》,连往日爱嬉闹的“风流派”学子,也少了踪影。刘宇却没有只顾着刷题,每日清晨,他都会在清晏湖畔练剑,将文气与剑势融合得愈发熟练;夜晚,则与李瑾、谢无双在湖畔赏月论道。


这日月色正好,满湖荷叶已带了些秋黄,三人坐在亭中,桌上摆着一壶清茶,几碟点心。
李瑾“秋闱在即,刘兄准备得如何?”
李瑾抿了口茶,目光温和,
李瑾“我已托人打听,今年秋闱的主考官是张老先生的故人,注重‘实学’,不排斥新见,对你或许有利。”
谢无双放下手中的瓜子,笑道:
谢无双“刘兄肯定能中解元!到时候我们去江州最有名的酒楼庆祝,我请客!”
刘宇望着月色下的湖面,轻声道:
刘宇“我最初来府学,只是想证明自己的道并非异端;后来文斗取胜,是想在府学立稳脚跟;可现在,我却有了新的想法。”
李瑾与谢无双对视一眼,静待他下文。
刘宇“那日与萧煜辩论,我忽然明白,文道不仅是个人的修行,更是影响世道的力量。”
刘宇的目光变得坚定,
刘宇“如今文坛僵化,多是守着故纸的腐儒;朝堂上,保守派与革新派争斗不休。我若能通过秋闱,进入仕途,或许能以自己的道,为文坛注入活力,为百姓做些实事——这不再是‘证明自己’,而是‘践行自己的道’。”
李瑾眼中闪过赞赏:
李瑾“刘兄有此志向,实乃幸事。若你需要助力,我定当全力相助。”
谢无双也握紧剑柄:
谢无双“不管你去京城还是哪里,我都跟着你!谁要是敢拦你的路,我就用剑劈了他!”
刘宇看着两位朋友真诚的眼神,心中温暖。他拿起茶杯,与两人碰了碰:
刘宇“好!明日秋闱,我们一同前行!”
月色洒在三人身上,清晏湖的水波泛着银光,如铺展开的锦绣。刘宇知道,秋闱只是新的起点,前方等待他的,是更广阔的天地,也有更复杂的风雨——京城的权力漩涡,文坛的质疑声,朝堂的争斗……但他不再畏惧,因为他有坚定的志向,有可靠的同伴,还有那柄能与文气相合的剑。

第二卷终,而潜龙出渊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