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后的躯体,行走在不再构成威胁的日光下,成为了鬼舞辻无惨实施报复的完美工具。他不再需要隐匿于黑暗,反而堂而皇之地,以一种超越人类理解的姿态,重新介入这个他曾被迫逃离的世界。而他的报复,并非疾风骤雨般的毁灭,而是如同缓慢渗透的剧毒,精准而残酷。
产屋敷一族:他并未直接屠戮那些残存的血脉。相反,他利用融合躯体对生物信息的绝对掌控,将一种弱化版的、潜伏期极长的“鬼化病毒”散播到与产屋敷有血缘联系的所有旁支。他们不会获得力量,只会在数年乃至数十年后,在极致的痛苦中逐渐异化、崩溃,亲眼看着自己变成非人的怪物,最终在阳光下化为灰烬。血脉的诅咒,将以最绝望的方式延续。
鬼杀队幸存者:他找到了他们的隐匿之处。并非亲自出手,而是操控着被修改了核心指令的卡斯托萨的半意识躯体,利用其空间能力与战斗模块,进行了一场“清剿”。富冈义勇在守护一处避难所时,被无形的空间切割分解;不死川实弥在疯狂的冲锋中,坠入了突然展开的、通往内部数据深渊的裂隙,被无尽的混乱信息流冲刷成了意识残渣;我妻善逸在极速奔驰时,撞上了一面突然出现的、绝对零度的冰墙,连同他的雷光一同冻结、碎裂……每一个柱的陨落,都充满了针对其能力的、带着嘲弄意味的“设计”。
灶门炭治郎与祢豆子:他给予了特别的“关照”。他让卡斯托萨的半意识躯体,在他们面前,将鳞泷左近次的坟墓连同整个山头夷为平地。然后,他剥夺了祢豆子重新变为人类的可能性,将一种永恒维持鬼形态、却无法获得相应力量、只能依赖吞噬至亲血肉才能存活的诅咒,植入了她的核心。他强迫炭治郎亲眼看着妹妹在饥饿与本能中挣扎,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中,炭治郎的日之呼吸彻底熄灭,精神崩溃。
普通民众:他甚至没有放过那些曾经间接帮助过鬼杀队,或者仅仅是对“银白之影”有过好奇谈论的城镇。一场场来源不明、无法扑灭的“数据病毒”般的瘟疫悄然蔓延,并非致死,而是剥夺人们的情感,让他们变成只会执行基础指令的行尸走肉,整个城镇陷入死寂的“有序”之中,成为他永恒统治下灰色的背景板。
他的报复,不仅仅是杀戮,更是对希望、信念与未来的彻底践踏和扭曲。他让所有与他为敌者,都在最深的绝望中,品尝他曾经品尝过的失败与恐惧。
而在这个过程中,意识深渊内的王座上,无惨始终慵懒地倚靠着,怀抱着那个眼神空洞、穿着白色薄纱睡衣、脚踝套着意念锁链的卡斯托萨。他如同欣赏歌剧般,通过融合躯体的感官,“观赏”着外界上演的一幕幕惨剧。
“看,我的卡斯托萨,”他时而低语,指尖缠绕着卡斯托萨披散的银发,“这就是冒犯我们的代价。”
卡斯托萨空洞的银白色眼眸中,偶尔会因外界强烈的能量波动或数据冲击,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属于逻辑本能的颤动,但很快便在无惨加深的意念禁锢和记忆篡改下,重归死寂。那下意识的、向无惨怀中蜷缩的依赖姿态,却愈发明显。
当最后一个已知的鬼杀队据点被从物理和信息层面彻底抹除,当幸存的关联者都在他精心设计的诅咒中缓慢消亡,无惨站在一片被他转化为永恒暮色(利用融合身体能力扭曲了局部光线折射)的荒原上,感受着仇敌尽数湮灭的快意。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具融合后的手,梅红色的光泽在银白基底的眼眸深处满意地流转。
他做到了。他报复了所有人。他赢得了永恒,并且,是以与他认定的“爱人”融为一体的方式。
意识深处,他收紧手臂,将怀中冰冷的意识体更深地嵌入自己的怀抱,仿佛要将其彻底融入自己的灵魂。
“现在,再无人能打扰我们了,我的爱人。”他在那空洞的耳畔宣示,声音带着扭曲的满足,“唯有我们的永恒,将贯穿这被重塑世界的,每一寸暮色。”
外界,夕阳(或许是他力量制造的幻象)将融合躯体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不再分明,仿佛两个纠缠的灵魂,共同投下了一片笼罩世界的、永不散去的黑暗。报复已然完成,而在这胜利的废墟之上,只余下鬼王与他那被重塑的、永恒囚徒,共享着这由绝望与占有构筑的、畸形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