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余日,在玄天功日夜不辍的滋养和蝶屋特效药物的辅助下,唐川的双臂骨裂终于基本愈合,虽不能进行剧烈发力,但日常活动已无大碍。他拆下了夹板,感受着久违的轻松,体内那缕内力也因这段时间的潜心修炼而壮大了不少,运转起来如溪流潺潺,更加得心应手。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唐川便起身来到蝶屋后山那片熟悉的空地。他没有携带日轮刀——那柄制式刀对他来说仍显沉重,且容易引人注目。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截前日特意寻来的、坚韧且分量适中的紫藤木枝。
站定,闭目,凝神。玄天功内力自丹田升起,缓缓流遍全身,驱散清晨的寒意。紫极魔瞳悄然运转,周围的世界在他感知中变得格外清晰,树叶的脉络,露珠的滚动,甚至远处早起的虫鸣都历历在“目”。
他回忆着脑海中剑斗罗尘心那破碎的剑招意境。没有固定的招式,更多的是一种“意”:力量的极致凝聚,速度的爆发,以及一往无前的凌厉。他尝试将这种“意”融入最简单的动作之中。
起手,刺!
紫藤木枝破空而出,动作看似简单直接,但唐川将全身的力量,连同那缕内力,都高度凝聚于木枝尖端一点!脑海中观想着无坚不摧的剑意!
“嗖!”
一声短促尖细的破空声响起,比之前单纯用力刺出要凌厉数倍!木枝尖端甚至隐隐带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气流扰动。
然而,距离他想象中的“凝气成芒”还差得远。内力在离体的瞬间便迅速溃散,无法有效附着和延伸。
“果然没那么简单。”唐川并不气馁。剑斗罗的魂技是建立在武魂和魂力体系上的,他这个异界来客,想要在这个世界重现,必然需要漫长的摸索和适应。当前能做到将力量凝聚发力,已是巨大进步。
他不断重复着直刺、斜削、上挑等基础动作。每一次都全力运转玄天功,引导内力,观想剑意。起初动作还有些僵硬滞涩,但渐渐地,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木枝破空的声音也越来越尖锐。他不再追求形似,而是专注于神似,专注于那种发力瞬间的凝聚感与穿透感。
鬼影迷踪步法也随之展开,身影在小小的空地上忽左忽右,飘忽不定。他将步法与简单的刺击结合,尝试在移动中发力,追求那种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的境界。
汗水浸湿了额发,双臂初愈的骨骼传来隐隐的酸胀感,但唐川的心却越来越兴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练习,自己对内力的控制就精进一分,对那凌厉剑意的感悟也深刻一分。这种实实在在的变强感觉,令人沉醉。
“不错的‘意’。”
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打断了唐川的练习。
唐川心中一惊,收势转身,只见蝴蝶忍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依旧是那身紫色的蝴蝶羽织,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正静静地看着他,紫眸中带着一丝审视和……兴趣?
“蝴蝶大人。”唐川连忙行礼,心中有些忐忑。自己这般“瞎练”,不知在她眼中是何等模样。
“步法灵动,发力凝练,尤其是最后那一下直刺,意蕴已远超普通基础剑法。”蝴蝶忍缓步走近,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紫藤木枝上,“你这练的,似乎并非我所知的任何流派的呼吸法剑术。”
唐川稳住心神,按照早已想好的说辞回答:“回大人,这只是家传的一些强身健体、锻炼反应的法门,配合独特的呼吸吐纳,并无固定招式,让大人见笑了。”
“见笑?”蝴蝶忍微微摇头,“你这法门,虽无呼吸法那般爆烈的能量,但对自身力量的挖掘和控制,却别有一番巧妙。尤其是那种‘凝力于一点’的意境,对于突破鬼的防御,或许有奇效。”
她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你既已能活动,可想早日获得日轮刀,正式修炼呼吸法?”
唐川心中一动,这是一个关键的选择。呼吸法是这个世界的力量核心,若能习得,必然实力大增。但他身负玄天功和剑斗罗传承,呼吸法是否会与之冲突?还是能相辅相成?
他谨慎答道:“晚辈资质鲁钝,于呼吸法一途恐难有建树。且家传之法与呼吸法似乎路数迥异,冒然同修,恐生弊端。晚辈以为,不如先将家传之法练至纯熟,再图其他。”
蝴蝶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骄不躁,清楚自身道路,很好。呼吸法虽强,却也并非唯一途径。你的选择,或许是对的。”她顿了顿,道,“不过,既入鬼杀队,一些基础的东西仍需了解。待你伤势痊愈,我可让小葵教你一些基础的剑术架势和步法配合,并非呼吸法,只是寻常武技,与你所练之法或可印证。”
“多谢大人!”唐川真心实意地感谢。这正是他目前需要的——了解这个世界的战斗方式,而非盲目追求呼吸法。
蝴蝶忍点了点头,又道:“另外,三日后,有一批新采集的药材送至,其中有些极为珍稀,药性难辨。届时,需要你协助鉴别。”
“晚辈定当尽力。”
蝴蝶忍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唐川握着紫藤木枝,心中思绪翻腾。蝴蝶忍的态度,似乎更加认可了他独特的“道路”,并开始给予实质性的支持和资源倾斜。这无疑是好事。但“协助鉴别珍稀药材”,这任务看似简单,实则责任重大,也是对他能力的进一步考验。
他抬头望向远处连绵的群山,紫极魔瞳下,那片山林深处,似乎总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阴冷气息。那是上次窥探事件后残留的感觉,并未完全散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
接下来的三日,唐川修炼得更加刻苦。白天研读医典药经,晚上则继续打磨内力与剑意。对那“凝力于一点”的技巧,越发纯熟。
三日后,药材如期而至。当唐川看到那株被封存在特殊玉盒中、通体晶莹如火、散发着奇异波动的“赤炎灵芝”时,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