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黎明降临,蝶屋却并未恢复往日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紧张气氛。伤员数量增加,隐部队忙碌地清理着战斗痕迹,队员们脸上带着疲惫与愤怒。
唐川的房间内,神崎葵正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右手食指上那道细小的伤口。伤口不深,但边缘微微发黑,是内力强行冲击经脉反噬的迹象。
“强行催谷,伤及经脉。这几日不可再妄动内力,需静养。”神崎葵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动作却格外轻柔。她涂抹上清凉的药膏,仔细包扎好。
“多谢。”唐川脸色有些苍白,内力透支和经脉的轻微损伤带来阵阵虚脱感。他回想起昨夜那惊险一击,心有余悸,却也充满了一种突破后的明悟。那种将内力高度凝聚、赋予其“意”的感觉,玄妙无比。
“你昨夜做的,很好。”神崎葵包扎完毕,收拾药箱,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便端着东西快步离开了。
唐川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能得到这位冷淡少女的认可,倒是不易。
上午,蝴蝶忍派人传来消息,让他好生休息,暂无需参与其他事务。显然,她清楚唐川此刻的状态。
唐川乐得清静,服下送来的安神补气汤药后,便盘膝坐好,全力运转玄天功。内力缓缓流淌,如同温润的溪流,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带来的舒泰感让他几乎呻吟出声。玄天功中正平和、善于温养的特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能感觉到,那缕内力在消耗殆尽后,重新生成的速度似乎快了一丝,也更加凝练。
同时,他脑海中不断回放昨夜投出木枝的每一个细节:内力的运转路线、精神的高度集中、以及那股一往无前的凌厉意念。每一次复盘,都有新的收获。他对“凝力”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午后,蝴蝶忍亲自前来探望。她换了一身干净的便装,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左臂缠着新的绷带,显然昨夜也经历了苦战。
“感觉如何?”她在床边坐下,语气带着关切。
“已无大碍,劳大人挂心。只是内力消耗过度,需调养几日。”唐川如实回答。
蝴蝶忍点点头,紫眸凝视着他:“昨夜审讯有了初步结果。那些入侵者,是‘隐鬼众’的成员。”
“隐鬼众?”唐川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一个隐秘的组织。”蝴蝶忍眼神冷冽,“他们并非鬼,而是一群痴迷于鬼的力量、试图通过研究鬼血甚至与鬼合作来获得长生或力量的人类疯子。他们行事诡秘,专门窃取鬼杀队关于鬼的研究成果,甚至捕捉落单的队员进行邪恶实验。”
唐川心中凛然。人类的叛徒?为了力量不择手段,往往比真正的鬼更可怕。
“他们的目标,果然是我的研究室。”蝴蝶忍继续道,“上次潜入失败,这次便派来了更精锐的人手,志在必得。看来,我们关于‘蓝色彼岸花’和‘克服阳光’的一些研究进展,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甚至可能……引起了某些上位存在的兴趣。”她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忧虑。
唐川立刻明白,她指的“上位存在”,很可能就是鬼舞辻无惨。如果无惨也开始关注蝶屋的研究,那未来的麻烦将无穷无尽。
“你昨夜的表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蝴蝶忍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着唐川,“尤其是最后那一下。那并非简单的投掷技巧,其中蕴含的‘意’和能量的凝聚方式,与我知的任何流派都不同。你之前说家传之法不擅攻伐,看来是过谦了。”
该来的总会来。唐川知道,经过昨夜一战,再想完全隐藏已不现实。他沉吟片刻,道:“不敢隐瞒大人。家传之法,确有一些独特的发力法门,讲究‘意与力合’,将全身精气神凝于一点爆发。但此法对自身负荷极大,且难以持久,昨夜情急之下施展,已是侥幸,晚辈至今经脉仍隐隐作痛。”他半真半假地解释,既承认了特殊性,也强调了限制和代价。
蝴蝶忍若有所思:“意与力合……凝于一点……难怪有如此穿透力。此法虽限制颇多,但关键时刻,或可成为奇兵。”她并未深究功法来源,这让唐川松了口气。
“你好好养伤。”蝴蝶忍站起身,“经此一事,蝶屋需加强戒备,一些研究也要调整。你的能力,至关重要。待你伤愈,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与你商议。”
她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唐川靠在床头,心中波澜起伏。隐鬼众、无惨的窥视、蝴蝶忍更深的倚重……危机与机遇并存。他展现出的价值越大,承担的责任就越重,卷入的漩涡也越深。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玄天功的修炼不能有丝毫懈怠。对剑斗罗剑意的感悟也要加快。昨夜那一击的成功,证明了两者融合的可行性。接下来,就是如何将这种爆发变得更可控、更持久。
他看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院落,望向那未知的群山。隐鬼众的袭击绝不会是最后一次,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他,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他人羽翼下的“废柴”。他有了需要守护的东西,也有了必须面对的敌人。
五指缓缓握紧,尽管经脉仍有些刺痛,但一种名为“力量”的种子,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