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凤仪初试雷霆怒

第六章 凤仪初试雷霆怒

容嬷嬷带着的那句“学规矩”，像一道冰冷的枷锁，瞬间将漱芳斋清晨的些许暖意驱散。小燕子深吸一口气，知道这场硬仗，从这一刻便正式开始了。

坤宁宫的晨昏定省，是小燕子从未想象过的压抑。皇后乌拉那拉氏端坐凤位，接受着嫔妃、格格们的朝拜，凤目扫过，不怒自威。小燕子混在人群中，笨拙地模仿着他人的礼仪，却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像一只误入鹤群的野雀。

“还珠格格，”皇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你初入宫闱，不识礼数，情有可原。但既享格格尊荣，便需恪守宫规，谨言慎行，方不负皇恩。”她话语看似教诲，实则敲打，目光如冰锥般刺在小燕子身上。

接下来的“学规矩”，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折辱。容嬷嬷亲自“教导”小燕子行、走、坐、卧，稍有偏差，戒尺便毫不留情地落下。不是打在手心，便是敲在膝弯，疼痛钻心，却不敢呼痛。

“格格，这步幅大了，皇家格格，需莲步轻移。”

“低头！眼神不得飘忽！”

“奉茶需举案齐眉，你这姿势，是给皇上递马鞭吗？”

小燕子的膝盖因长时间跪坐而麻木，手臂因举着沉重的玉盘而颤抖。她咬紧牙关，现代灵魂里的倔强熊熊燃烧。她不能认输，不是为了这该死的规矩，而是为了身后需要她庇护的紫薇，和漱芳斋那一方小小的“根据地”。

她观察到容嬷嬷惩罚的规律——总是在她即将力竭时加重，旨在摧毁她的意志。她也注意到皇后眼中偶尔闪过的、并非全然的厌恶，还有一丝……审视与忌惮。忌惮什么？忌惮她这个“意外”打破后宫固有的平衡？

晚间回到漱芳斋，她几乎是瘫倒在榻上。紫薇心疼地为她用热毛巾敷着红肿的膝盖，泪光闪烁：“姐姐，她们这是存心要磨掉你的棱角……”

小燕子却猛地坐起身，眼中闪着不服输的光：“磨我？看谁磨得过谁！紫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皇后想用规矩压垮我，我们就得在规矩里，找到能反击的缝隙！”

机会很快来了。三日后是朔望之日，按规矩，后宫妃嫔、皇子格格需至坤宁宫向皇后请安，并聆听训导。这无疑又是一场公开的考验。

果然，请安时，皇后特意将小燕子叫到跟前，询问《女诫》篇章。小燕子哪里背得出来，支支吾吾，场面一时尴尬。几位依附皇后的嫔妃掩口轻笑。

皇后脸色一沉：“看来几日的教导，你还是未能领会其中精髓。如此懈怠，如何担当格格之名？容嬷嬷……”

“皇后娘娘！”小燕子忽然抬头，声音清脆，打断了皇后的话，“《女诫》民女确实愚钝，未能熟记。但民女记得，皇上曾赞孔圣人因材施教。民女出身市井，不通文墨，强记经文恐事倍功半。但民女深知‘忠君爱国，知恩图报’之理，入宫以来，无一日敢忘皇上救命之恩，时刻想着如何尽己所能，为皇上、为娘娘分忧！”

她这番话，半是自贬，半是表忠，更是巧妙地把乾隆搬了出来。皇后一时语塞，若再强行以《女诫》责罚，倒显得她不如皇上明理，不谙因材施教之道了。

就在这时，殿外通报，乾隆驾到。原来是福尔康见势不妙，悄悄派人去乾清宫报了信。

乾隆步入殿内，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梗着脖子、眼眶微红却强撑着不哭的小燕子身上。“这是怎么了？”

皇后忙起身回话，只说在考校小燕子功课。

乾隆不置可否，走到小燕子面前，看着她明显消瘦的脸颊和强装镇定的样子，忽然问道：“朕听说，你漱芳斋的宫女，近来规矩学得不错，做事也越发有条理了？”

小燕子一愣，随即明白乾隆指的是她私下搞的那套“绩效管理”。她心中一暖，知道皇帝这是在给她撑腰，连忙道：“回皇上，是姐妹们自己勤勉，民女……儿臣不敢居功。”

乾隆淡淡一笑，对皇后道：“这孩子，野是野了点，但心思纯善，也有几分歪才。规矩要学，但也不必过于苛责，磨掉了灵性。”他一句话，定了调子。

从坤宁宫出来，小燕子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赢了第一回合，但也彻底暴露在皇后势力的火力之下。

（悬念）当晚，漱芳斋一个小太监在偷偷传递紫薇写给小燕子的“市场调研”纸条时，被坤宁宫的巡逻太监当场抓住，人赃并获。容嬷嬷拿着那张写着“瓷器残次品处理途径”的纸条，冷笑着呈给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