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漱芳斋内绘宏图

第十一章 漱芳斋内绘宏图

乾隆那句“期待惊喜”的话语，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石子，在漱芳斋内激荡起层层涟漪。重赏带来的不仅是物质充盈，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与机遇。小燕子敏锐地意识到，皇帝的金口玉言，是一把双刃剑，更是她们“事业”起步的最佳东风。

“紫薇，我们的机会来了！”小燕子兴奋地在室内踱步，眼中闪烁着创业者般的光芒，“皇上开了口，就等于给了我们一道模糊的许可。以前我们只能偷偷摸摸，现在可以稍微放开手脚了！”

她拉着紫薇在书案前坐下，铺开宣纸，抓起炭笔（她始终用不惯毛笔）。“首先，得有个名头。‘漱芳斋手工坊’？太土了！我们要做一个……品牌！对，品牌！”她绞尽脑汁，结合紫薇的才情与自己的奇思妙想，最终定下“漱芳斋·紫燕阁”作为他们事业雏形的名号。

“业务范围嘛，”小燕子继续规划，“初期不能太大。一是利用内务府处理库底、残次瓷器的机会，重新设计，烧制成独一无二的茶具、摆件；二是收集各宫用剩的零碎绸缎、丝线，制作成精美荷包、香囊、绢花；三是……”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我们可以办一份‘宫闱趣闻’小报，只在小范围传阅，内容可以是花卉养护、节令养生、甚至有趣的笑话典故，提升我们的影响力和人脉。”

紫薇听着，时而点头，时而补充。她负责将小燕子天马行空的想法落于纸面，形成清晰的条款、预算和品控标准。她的心算能力极强，很快便估算出初期启动所需的银钱和物料。

然而，启动资金成了第一个难题。仅靠份例和赏赐，远远不够。小燕子想到了借贷，但宫内并无此先例。正当她发愁时，五阿哥永琪的身影浮现在她脑海中。这位阿哥似乎对她颇有好感，且思想开明。

她决定冒险一试。通过尔康，她巧妙地将一份精心撰写的“商业计划书”（由紫薇执笔，文辞优美，逻辑清晰）递到了永琪手中。计划书中并未直言借贷，而是以“为宫廷文化焕新，为太后万寿节筹备新奇贺礼”为名，阐述了“紫燕阁”的构想与前景。

永琪在阿哥所的书房里，读着这份前所未见的“计划书”，内心震撼。他见过无数锦绣文章，却从未见过将“生意”写得如此条理分明、充满诱惑力的文字。尤其是其中关于“将宫廷美学惠及宗室，所得盈余反哺宫中用度”的设想，更是与他内心某些朦胧的改革念头不谋而合。他欣赏小燕子的活力，更惊叹于这份计划书背后展现出的、超越闺阁的见识与魄力。

三日后，永琪通过尔康，给漱芳斋送来一个锦盒。里面并非金银，而是一张地契——宫外一处不起眼但位置尚可的小铺面，以及永琪身边一个机灵可靠的小太监小路子的使用权。这既是投资，也是掩护，更为日后宫内外联络提供了据点。

“他懂了！他真的懂了！”小燕子捧着地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永琪没有用施舍的方式，而是以合伙人的姿态，提供了最关键的资源。

就在小燕子和紫薇为拿到投资欢欣鼓舞，准备大干一场时，内务府负责库房管理的副总管太监，皇后的人——常公公，皮笑肉不笑地来到漱芳斋，表示按照宫规，库底器物即便残次，也需登记造册，按流程申请，且不得私自改制。他拖长了语调：“格格，这宫里的东西，哪怕是一针一线，那都是皇家的，可不能由着性子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