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田曦薇都习惯了，一边不为所动给她放水试水温，一边表情淡淡地警告老太太一句

田曦薇你骂我行，别骂我爸

田曦薇外婆你爸你爸，你个小没良心的

田曦薇外婆你压根不知道，你妈刚怀上你的时候，你爸都不想要你——

“砰”一声，田曦薇一言不发把门关上，胸膛剧烈起伏着，她尝试着努力平息呼吸。

仿佛河水涨槽，胸腔里积累的雨水已经快淹没她，窒息得也只剩下一场雨的喘息空隙。

……

这天中午，田光霁在食堂吃，没什么新鲜菜，有些还是残羹剩汁，正巧碰上蔡莹莹爸爸。

老蔡以前是神外主任，虽也是孤俦寡匹，但人仕途得意刚升副院，春风满面地端着他的hellokitty饭盒在田光霁旁边坐下。

老蔡老田，你也没回去？

田光霁埋头干饭，察觉一道人影覆下，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昨天腌的鸡腿，默默地将餐盘往怀里拢了拢。

老蔡你这就有点看不起人了，谁没有似的

蔡院长威风凛凛地揭开他的饭盒。

田光霁无声地扫了一眼，还真没有。

蔡院长默默拿起筷子，岔开话题。

老蔡听莹莹说，田曦薇这回考得不错啊，七百多分了

蔡莹莹那嘴比食堂里的炒菜阿姨还爱添油加醋，田光霁扒着饭

田光霁没那么高

他知道田光霁这几年低调得恨不得让人忘记他的存在。

早几年惨痛的教训让他如今不得不信奉老太太的那句风水名言，你就是太顺，又高调，老天爷看见都嫉妒，秋蝶才会惹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老蔡你家老太太迷信我知道，你可是受过正规教育的人

老蔡用筷子刮了下饭盒边沿，

老蔡该庆祝还得庆祝

田光霁我又没说不给她庆祝

田光霁抬头，推了下眼镜，

田光霁等正式出分再说吧

田光霁你们家蔡蔡呢?

老蔡别提了

蔡院长叹了口气，默默低下头开始扒饭，

老蔡发挥得比我的血压还稳定，多一分都不给你考

老蔡要不愿意复读，估计也就找个大专上吧

田光霁心疼地把自己的鸡腿夹过去，

田光霁你吃吧

老蔡又夹回来，田光霁以为他不要呢，刚想说别跟我客气呢，你们家蔡蔡真不好带。

只见蔡院长沾了沾他盘子里的酱，一点不客气地低头咬下去，心满意足道

老蔡谢谢啊，你这酱真好吃，下次我让蔡蔡再去你家挖一勺

田光霁……

老蔡不过有个事儿

老蔡津津有味地啃着他的鸡腿，突然想起来

老蔡我得提醒一下你，你们家田曦薇是不是谈恋爱了?

田光霁猛地放下筷子，

田光霁你听谁说的?

老蔡你先别激动

老蔡也顾不上啃，囫囵擦把嘴立马解释说

老蔡三模之后开了一次家长会，你不是没去嘛

老蔡我在他们老师办公室碰见一个男孩子，脖子上戴着一串项链

老蔡就是秋蝶留给田曦薇的那串，不过那时候我看田曦薇成绩一直都挺稳定

老蔡怕你知道后太激动影响孩子考试，我就没说

田光霁目光如炬地牢牢盯着他，一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