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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代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江湖,而我的江湖全部都围绕一个人展开。
江湖,始于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聚在一起,发誓要扬名天下,终于现实的波涛汹涌,而我心向往之。
可惜,我无法拥有这样的人生。
我从出生起就被桎梏于皇宫中,一瓦红墙便是我全部的活动范围。
貌似一辈子看看花开花落,听听鸟兽虫鸣,练练剑法也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我不甘心。
我觉得气愤,恨上天待我不公,可是除了无意义的嘶吼,别的也没法做什么了。
白鹤淮。“萧湘,愣着干什么,我最后警告你一遍,这段时间你再敢用剑,你就真的只能活三个月了。”
#白鹤淮。“到时候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白鹤淮。“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让我独自面对你的父君?”
#白鹤淮。“保不齐,我就被碎尸万段了,所以萧大公主麻烦您还是惜命好吗。”
怕我阳奉阴违,白鹤淮再次嘱咐我。
这次的毒来势汹汹,也不知是何人下毒,不过父君并没有要查清幕后黑手的打算,只是让我回到药王谷静养。
我知道天启城即将有一场巨变,父君此行是想让我远离风波。
白鹤淮。“萧大公主,这次的毒真的不能当儿戏。”
我的思绪被白鹤淮打断,是了,我若逃走了,她该怎么办,毕竟她是我十几年来唯一的朋友。
好吧,人生本就掺杂着许多无奈,算了算了,当闲鱼也挺好,在阳光中死去,倒不失美感。
祁湘。“知道啦。”
门突然被很用力地砸响。
白鹤淮不耐烦地去开门,我隐约能看清是两个人,一位拄着法杖,另一位正在把玩手里的刀。
没想到暗河的人会找上门来,白鹤淮对我打手势:萧湘我先找借口支开他们,你自己快走,在老地方见。
待三人远去,我轻功一跃而上房顶,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到了郊外的一片野树林。
刚刚我没看错的话,拄法杖的那人是暗河大家长上一任的傀——苏喆,而另一位手中把玩小刀的便是暗河送葬师——苏昌河。
不知道二人此行目的,但离他们越远越好。
等了许久也未见到白鹤淮,奇怪…她不能是被抓住了吧。
忽的,一位少年骑马策鞭而来,他身着墨色衣衫,身后别着一柄伞,见到我后,他放缓了速度。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暗河苏暮雨,也是大家长新任的傀。
苏家最强的两人,一位是苏昌河,另一位便是苏暮雨,二人一位送葬师,一位执伞鬼,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暮雨。“姑娘可知这附近哪有医者?”
人倒是谦卑有礼。
祁湘。“我朋友便是医者,你在此等候,她即可就来。”
苏暮雨。“多谢姑娘。”
白鹤淮做出一个“萧”字的口型,随即咽下。
#白鹤淮。“阿湘,我来晚了,真不好意思。”
苏暮雨。“这位姑娘可是医者?”
#白鹤淮。“是。”
苏暮雨。“劳烦姑娘随我同行。”
#白鹤淮。“随行可以,我必须要带上阿湘。”
苏暮雨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选择点头。
苏暮雨。“可惜,我只有一匹马,医者你骑马先行,我与这位…”
祁湘。“我名唤祁湘。”
我打断苏暮雨的话。
苏暮雨。“我与这位祁姑娘随后就到。”
白鹤淮点点头,并暗中捏我的手心,示意我放宽心。
想来,暗河之中早有人与白鹤淮报过信了,那我便放心了。
不过谁受伤能让苏暮雨亲自出马护送?除了暗河大家长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怪不得苏家的人找上门来,看来三家都蠢蠢欲动了。
苏暮雨。“祁姑娘,得罪了。”
说罢,苏暮雨便揽上我的腰肢,用轻功在树林中穿梭。
他的手宽大而有力量,手上还有因多年练剑而留下的薄茧,腰间传来温热,可能是那双手太炙热了,不然我脸怎么也如此的烫。
说实话我手有点痒了,好不容易碰到个这么厉害的人,真想跟他切磋切磋也不知道是我的剑厉害还是他的。
毕竟钦天监那些人只知道恭维我,也不知道嘴里有没有个实话。
祁湘。“公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为了打消疑虑,只能我先开口。
苏暮雨。“苏暮雨。”
祁湘。“苏暮雨,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祁湘。“松间沙路净无泥,潇潇暮雨子规啼。”
苏暮雨。“没想到,祁姑娘知道这句诗。”
无泥,无泥,谁的身上是无泥的呢。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欲洗濯天下污泥,奈何,天下污泥何其之多。
想来为他取名之人,也希望他做一个安稳自在而又洁净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