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霜刚走出网球场的香樟林，身后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回头，看见柳莲二快步追来，手里除了那本黑色笔记本，还多了一张烫金边缘的卡片——是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友谊赛邀请函，正面印着醒目的“内部交流赛”字样，背面则写着“特邀观赛人：越前龙霜”。
“这不是入部测试的通知，只是下周六的友谊赛门票。”柳莲二将卡片递过来，语气平和，没有丝毫强迫的意味，“你可以去看看，不用急着做决定。”他顿了顿，指尖点了点卡片角落的小字，“幸村学长知道你的事了，他说，就算不加入，也想请你看看立海大网球的样子。”
龙霜盯着那张卡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他想起刚才柳莲二揭穿自己隐藏实力时的场景，心里那点“做路人”的念头，似乎正被一点点撬动。但他还是没接卡片，只是淡淡道：“我对看比赛没兴趣。”
“比赛后有个短距离对打环节，任何人都能上场。”柳莲二像是早料到他的拒绝，补充道，“你之前在操场墙壁练球时，用的是反手连续击球，对吧？我们部里正好有个擅长反手的初二学长，或许你们能试试。”
这话让龙霜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起自己躲在角落练反手时，球拍与墙壁碰撞的闷响，想起每次调整角度时，球反弹后精准落在脚尖前的成就感——那些被他刻意藏起来的对网球的执念，好像被柳莲二一眼看穿了。
“卡片我放在这里，你要是想去，下周六上午九点，直接到主球场找我。”柳莲二把卡片放在旁边的石凳上，没有再劝说，转身往网球场走。走了两步，他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那天会用你常用的那种轻量化球拍，不用怕握感生疏。”
龙霜站在原地，看着石凳上的卡片。阳光照在烫金边缘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像他刚才测试时，刻意打偏的网球上的光斑。他犹豫了很久，直到风卷起卡片的一角，才弯腰把它捡起来，塞进了衬衫口袋——那里还留着小学测验时，那张“及格”试卷的褶皱痕迹。
接下来的几天，龙霜总会在放学时绕到网球场外。他看见真田弦一郎带着队员跑圈，步伐稳得像时钟；看见幸村精市坐在场边，指尖轻点膝盖，偶尔开口指导队员，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也看见柳莲二拿着笔记本，在场地边记录着什么，偶尔抬头，会朝他藏身的树影方向看一眼，却从不主动打招呼。
周六那天，龙霜最终还是出现在了主球场外。他没穿运动服，依旧是白衬衫、黑裤子，领口扣到第二颗纽扣，手里攥着那张邀请函，站在人群外围，像个局外人。
“越前？”柳莲二很快发现了他，快步走过来，递给他一把轻量化球拍，“幸村学长在那边等你，他说想和你聊几句。”
龙霜顺着柳莲二指的方向看去，看见幸村精市站在网前，手里拿着一颗网球，正朝他微笑。阳光落在幸村的发梢上，泛着柔和的光，没有丝毫压迫感。
“我听说，你很擅长反手？”幸村开口时，声音比想象中更温和，“要不要试试，和我对打几个球？不用在意输赢，就当是玩。”
龙霜握着球拍，指尖传来熟悉的轻盈感。他看着幸村手里的网球，又想起自己藏在衬衫口袋里的“及格”试卷，心里那道“隐藏实力”的防线，似乎正一点点松动。
“只是玩？”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只是玩。”幸村笑着点头，把网球抛了过来，“开始吧。”
龙霜伸手接住网球，指尖传来橡胶的触感。他走到发球线后，第一次没有刻意放慢速度，没有刻意打偏——阳光落在球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像他终于愿意展露的，藏在霜色下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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