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办公的第三天,试镜工作正式启动。演播室被临时改造成试镜场地,林薇负责统筹流程,侯明昊则以“男主搭档”的身份参与考评。第一位演员试镜时,林薇明显感觉到侯明昊的紧张——他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后背挺得笔直,直到演员开始表演,才逐渐放松下来,认真地在评分表上记录。
中场休息时,林薇递给他一瓶温水:“不用紧张,你只要从对手戏的角度给出感受就好。”
侯明昊接过水,指尖碰到她的手时轻轻顿了一下:“我担心自己不够专业,会影响你们的判断。”
“不会。”林薇摇摇头,调出下一位演员的资料,“演员最懂演员,你的感受很重要。比如刚才那位,你说她‘情绪递进太急’,其实和我们导演组的判断一致。”
或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下午的试镜里,侯明昊明显放开了许多。有位新生代演员因为紧张忘词,站在台上手足无措,他主动开口解围:“没关系,我们先对一下这段台词的逻辑,你想想角色此刻的心境是什么?”他拿起剧本,耐心地和演员搭了两句戏,温和的语气渐渐化解了对方的尴尬。
这一幕被摄像机完整记录下来,场边的老周对着副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林薇看着侯明昊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场综艺或许不只是曝光机会——他的存在,似乎让原本紧绷的试镜氛围变得柔和了许多。
试镜进行到第五天,意外突然发生。一位呼声很高的实力派女演员临时爽约,理由是“接到了更优质的电影资源”。消息传来时,林薇正在核对试镜片段,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心沉了下去。
“怎么了?”侯明昊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化。
林薇把手机递给她,指尖冰凉:“苏姐来不了了,她团队刚发的消息。”苏姐是他们最看好的人选,演技扎实,国民度高,原本已经基本敲定,就等试镜最后确认。
侯明昊看着消息,眉头皱了起来:“现在怎么办?剩下的人选里,好像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只能重新扩大筛选范围。”林薇深吸一口气,打开通讯录开始拨号。她先是联系了几家经纪公司,得到的不是“档期已满”就是“角色不合适”的答复,连平时关系不错的经纪人都委婉表示“爱莫能助”。挂断第五通电话时,她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疲惫感顺着脊椎蔓延开来。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摄像机运转的轻微声响。侯明昊忽然开口:“我认识一位女演员,之前合作过,演技不错,古装扮相也很贴合。我问问她有没有档期?”
林薇抬头看他,眼里带着希冀:“真的可以吗?”
“试试吧。”他拿出手机走到窗边,刻意避开了镜头。林薇看着他的背影,能听到他低声说着“有个项目想推荐你……角色很有挑战性……”,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恳切。挂了电话后,他走回来,眼里带着笑意:“她愿意明天来试镜,刚好她最近在这边拍戏,时间能对上。”
那一刻,林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她看着侯明昊,认真地说了句:“谢谢你,侯明昊。”
“不用谢。”他别开脸,耳尖又泛起熟悉的微红,“我也是项目的一员,应该的。”
第六天的试镜里,那位女演员的表现果然没让人失望。她试演的“簪子认主”片段,眼波流转间既有少女的灵动,又有隐忍的深情,侯明昊与她搭戏时,眼神里的默契几乎是瞬间生成的。试镜结束后,导演组一致通过,女主人选终于敲定。
晚上庆功时,节目组买了蛋糕,摄像机记录下众人欢呼的瞬间。林薇切开蛋糕,第一块递给了侯明昊:“这是你的功劳。”
他接过蛋糕,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钥匙扣——是个迷你版的剧本造型,上面刻着“顺遂”两个字。“之前在道具组看到的,觉得挺适合你。”他把钥匙扣放在她手心,声音压得很低,“希望项目接下来一切顺利。”
林薇握紧那个温热的钥匙扣,指尖传来细微的纹路触感。摄像机还在拍摄,她没法说太多,只是对着他笑了笑,眼里盛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光亮。
第十天的收尾工作格外忙碌。他们需要整理完所有试镜资料,撰写选角总结报告,还要接受节目组的最终采访。当被问到“这十天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时,林薇看着身边的侯明昊,认真地说:“是学会了相信团队的力量。很多看似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有人并肩,就总能找到办法。”
侯明昊转头看她,眼神清亮:“我最大的收获是更理解幕后工作的不易,也认识了很靠谱的搭档。”
采访结束的那一刻,摄像机终于停止了运转。封闭办公区的门被推开,外面的阳光涌进来,落在两人并排的办公桌上。侯明昊收拾东西时,林薇忽然开口:“《青簪引》开机的时候,你会来吧?”
“当然。”他点点头,“我已经开始围读剧本了。”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林薇,十日之后,片场见。”
林薇握着那个刻着“顺遂”的钥匙扣,对着他的背影用力点头:“片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