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五（加更）

“你是在追求我吗？”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丁程鑫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他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脸颊烫得惊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否认？可他从派对后的种种行为，在对方看来，除了“追求”，似乎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承认？难道要说“是的，我在追求你，因为有个系统逼我，不追你我就得死”？

马嘉祺看着他这副慌乱无措、连耳根都红透的模样，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他并没有等待丁程鑫的回答，仿佛那并不重要，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丁程鑫，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存在一种基于行业的、互相明确的敌对关系。”他微微后靠，重新倚回宽大的椅背，姿态疏离，“收起你这些……无聊的把戏。我对你，以及你试图营造的这种关系，没有兴趣。”

【叮！目标对宿主行为动机产生负面解读。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39%。】

冰冷的提示音像一根针，扎破了丁程鑫因那+8而产生的短暂喜悦气球，也刺醒了他被羞窘淹没的理智。

看着马嘉祺那张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脸，听着脑海里下降的好感度提示，一股混合着屈辱、愤怒和破罐子破摔的冲动猛地涌了上来。

他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凭什么把他的“努力生存”定义为“无聊的把戏”？凭什么在搅乱了他的一切之后，还能用这种置身事外的语气宣判“没有兴趣”？

丁程鑫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或挑衅或假笑的琥珀色眼睛里，此刻燃起了真实的火焰。他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冰冷的办公桌边缘，身体前倾，几乎要与马嘉祺隔空对峙。

“把戏？马嘉祺，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丁程鑫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谁告诉你我在追求你？”

马嘉祺挑眉，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但依旧不动声色。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语气带着淡淡的嘲弄。

“当然不是！”丁程鑫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紧紧盯着马嘉祺的眼睛，脑子里飞快地旋转，试图找一个合理的、能解释他所有反常行为、又能扳回一城的理由。电光火石间，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闪过。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带着痞气和挑衅的笑容，语速飞快，带着一种刻意的、报复性的轻浮：

“我只不过是在……体验生活，找点乐子而已。”

马嘉祺的眼神微凝。

丁程鑫乘胜追击，笑容更加张扬，甚至带着点恶劣：“你不是一直觉得我玩世不恭，行事荒唐吗？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最近觉得……挑战一下像马总你这样高难度、一本正经的冰山，看看能不能让你露出点别的表情，应该会很有趣。”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桌上那份还没吃完的芒果糯米饭，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马嘉祺：“你看，这不是挺成功的吗？至少马总尝了我送的甜品，还……允许我靠得这么近说话。”

他刻意强调了“允许”和“靠得这么近”，试图将之前的肢体接触和此刻的对话，都扭曲成一场他主导的、用于取乐自己的游戏。

马嘉祺沉默了。

他静静地看着丁程鑫，看着他那双因为激动和谎言而格外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那强装镇定却微微颤抖的指尖，看着他那张秾丽脸庞上故作轻松的笑容。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无声的对峙。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马嘉祺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听不出喜怒：

“所以，你做的这一切，接近我，送我东西，甚至那些‘意外’……”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都只是为了……好玩？”

丁程鑫心脏狂跳，手心冒汗，但戏已经开场，他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他扬起下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满不在乎：“不然呢？马总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对你这种……无趣的工作机器感兴趣吧？”

【警告！检测到宿主言论对目标造成强烈负面情绪波动！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9%！】

-10？！

丁程鑫被这断崖式下跌的好感度吓得差点腿软。玩脱了？！

他紧张地看着马嘉祺，生怕对方下一秒就暴起把他扔出去。

然而，马嘉祺并没有动怒。他甚至……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浅，未达眼底，反而让他周身的气压变得更低，更危险。

他慢慢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一步步走向丁程鑫。

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丁程鑫下意识地后退，脊背却抵住了冰冷的书架，退无可退。

马嘉祺在他面前站定，两人距离极近，近到丁程鑫能清晰地看到他金丝眼镜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某种冰冷而晦暗的情绪。

“找乐子？”马嘉祺低声重复，声音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体验生活？”

他伸出手，不是碰丁程鑫，而是撑在了他耳侧的书架上，将他困在自己与书架之间狭小的空间里。冰冷的木质香气混合着雪松的冷冽，强势地笼罩了丁程鑫。

“丁程鑫，”马嘉祺俯视着他，眼神如同盯上猎物的猛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你有没有想过，有些游戏，一旦开始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丁程鑫微微颤抖的睫毛，泛红的脸颊，最后定格在他因为紧张而微微张开的唇上。

“……就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丁程鑫的心上。

【目标情绪波动剧烈，占有欲与征服欲显著提升。好感度计算修正中……】

【修正完毕。当前好感度：-35%。】

丁程鑫彻底懵了。

掉了10点，又涨回来14点？这好感度是坐过山车吗？！而且，马嘉祺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他看不懂了。眼前的马嘉祺，比他认知里那个冷漠刻板的死对头，要危险和复杂得多。

马嘉祺看着他茫然又惊慌的样子，似乎满意了。他收回手，退开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恢复了那副矜贵从容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散发出强烈侵略性的人不是他。

“东西我收下了。”他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平淡，“你可以走了。”

丁程鑫如蒙大赦，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桌上的果切都忘了拿。

看着办公室门被仓促地关上，马嘉祺才缓缓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车水马龙。他想起丁程鑫刚才那副虚张声势、色厉内荏的样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找乐子？

他微微眯起眼。

那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成了谁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