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

晨光斜斜撞进玻璃窗 ，在水泥地上投出长条形的光斑，浮尘在光里慢悠悠打转-那是被阳光晒满的粉笔灰 ，混着橡皮屑的淡淡的橡胶味，成了教室专属的味道

木质桌椅摆的歪歪扭扭，桌肚里塞着皱巴巴的练习本，缺了角的童话书，还有半块啃过的水果硬糖；桌面是“秘密基地”，用铅笔刻着歪歪扭扭的名字缩写，画着简笔画的小太阳，甚至有几道指甲划痕的“三八线”，却总在课间被偷偷越界。黑板上还留着上节课的算术题，“3+5=8”的“8”被插的只剩一半，旁边站着颗被风吹进来的蒲公英种子，随着窗外的蝉鸣轻轻晃

前桌的沈知鸢正用彩笔给课本上的小白兔涂耳朵，笔尖顿了顿，偷偷转头把一块橘子软糖塞到后桌手里 用稚嫩的语气说：

沈知鸢“我妈妈给我的橘子味糖”

后桌的陆衔星攥着糖，脸有点红，低头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咧嘴笑的小笑脸，折成纸飞机，落在了她的课桌上。讲台边的铁皮柜“哐当”响了一声，是值日生，踮着脚够扫帚，扫帚杆撞在柜门上，惊的讲台上的粉笔盒掉了一只，滚到第1排课桌下，被一只穿白网鞋的小脚轻轻踢到一边

走廊的栏杆被晒得暖暖的，一群孩子趴着栏杆往外看，叽叽喳喳像小麻雀。有人举着从家里带来的玻璃弹珠，在栏杆上滚来滚去的，比谁的弹珠跑得直，有人凑在一起翻花绳彩色的绳子在手指间绕来绕去，变成：“面条”“降落伞”，引的旁边人凑脑袋看，小声喊“下一步怎么编”

教室门口的挂壁上，贴着上周的小红花榜，最上面的沈知鸢名字贴满了一排红花，几个小朋友仰着头数，嘴里念叨

万能角色小朋友们：她怎么有这么多？

楼梯口的转角处，两个男生正偷偷玩“拍卡片”，把或者奥特曼的卡片拍在地上，手心拍的通红，赢了的人攥着卡蹦起来，输了的人撅着嘴，不服气的说

万能角色小男孩：再来一局

上课铃刚响，所有人都被摁了开关，往教室冲有人跑太快，险些摔倒，走廊里的笑声脚步声随着铃声渐渐沉下去，只留下栏杆上还没散的阳光，和空气里淡淡的甜

陆衔星放学一起走吗？

沈知鸢啊，不用了，放学我妈妈会来接我

陆衔星啊，好吧

（陆衔星把不开心挂脸上）

校门口的梧桐叶被夕阳筛的透亮，风卷着粉笔灰的淡味漫在路沿-

沈知鸢攥着皱巴巴的算术本，之前还粘着铅笔的灰，就看见不远处的米色连衣裙。妈妈总是提前站在校门口，帆布包里装着温好的牛奶，见她跑过来便笑着张开手。

万能角色沈知鸢妈妈：今天画的小红花呢？给妈妈看一下呀

陆衔星背着略大的书包，肩带滑到胳膊肘也不扯，目光先扫过校门左侧的自行车。他妈妈穿着深色工装裤，裤脚沾着点泥土，问题。这弯腰调整车后座的小坐垫，看见他就扬声喊

万能角色“快点，晚了菜市场的菜要没了”

说话时手里拎着刚买的青菜叶片上的水珠滴在水泥地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两个小身影一左一右拢进放学的人群，妈妈们的说话声，自行车铃的清脆声，远处的天空裹着橘红色的暮色里慢慢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