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的血雨足足下了四日，可他的双眼甚至一直到了第七天才开始黯淡……
犀角燃之有异香，可与魂灵通，这是巨龙告诉你的，你也曾在深渊中凭借此帮助过偏僻世界里的魂灵。
这像是唯一的希望，你终日枯坐在王庭里，看着犀角香燃起的青烟向上飘，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从前很有用的方法，在如今丝毫起不了作用。
司岚偶尔会来，有时站在旁边什么话也不说，有时会带来外界的一些消息。
但从未得到过你的回应。
他觉得你倔，你也觉得他倔，双方半步都不肯退让。
他想过使用强硬手段来得到你的回应，可看到你无神的双眼，又卸去了手上的力气。
他是最完美的造物，拥有无限的智慧。
夜里，他躺在花园里，抬眼看到的是交织的命运。
他现在能看到过去，也能看到未来，甚至是隐藏选项下的可能。
少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没有办法找到这件事的最优解。
明明他也是司岚，明明是你失约在先，为什么最后做错事的像是他。
少年和巨龙的血肉交融，他清楚的看到原属于他的古格安，是如何一步步地走向巨龙。
少年再睁开眼，身形和样貌变得与巨龙无异，他在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想巨龙的行为和言语，起身朝着王庭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会说什么呢？
她见到他的第一眼会是什么表情呢？
如果……会哭吗？
不知不觉间，司岚已经走到了王庭前，手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
一阵风吹过，身上的吊饰相互碰撞发出清冽的响声。似乎是在提醒司岚回神，他的手搭在门上。
圣树曾穿过王庭的穹顶伸展它繁茂的枝叶，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地上，现在没有了遮挡，司岚清楚地看到那缕向上飘的烟。
你看着快要燃尽的香，心中毫无波澜，这已经是重复的结果了。
正当你准备点燃新的灵犀香时，记忆中的长袍出现在眼前。
你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目光在来人看不到的地方一遍遍地临摹着那一角衣摆上的花纹。
久到司岚觉得你知道这是他。
眼前的人似乎要离开了，你慌忙伸手拉住，竟然是真的！
你终于抬起头，眼里盛满了泪水。
司岚蹲下来，用手轻轻擦拭这你的眼角，声音和往常一样的温和平静。
“怎么哭了？”
那双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中仍旧像蓝宝石一样璀璨，顾盼生辉。
原本平展的衣角被揉皱了，喉咙处有些酸涩的感觉，你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司岚看着你，眼中笑意浅浅，“别着急。”
他的声音像温和的风，抚平了你心中的焦急。
你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你很累了，休息吧。”
像魔咒一样，不眠不休了数个日夜的灵体感受到了沉重的疲惫，你努力地睁眼，想要再看看他，还是抵挡不住洪水般的倦意。
身体清楚地感受到，司岚将你拥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听见他说，“对不起”。
司岚将你平整地放在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看着在地上熟睡的你，他有些恶劣地想着，如果在刚才就变回来，你会怎样呢？
是不可置信？还是厌恶地甩开他？
不管是哪一样，总归你都不会好受。
想到这里，司岚的心情有些好，只是眼睛有些模糊。
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也做好了迎接结果的准备，真见到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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