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微亮,苏暮雨便已锁定了内奸的身份。
那便是丑牛。
然而,他终究还是放过了丑牛。
在不远处隐蔽的暗影中,苏晚凝轻轻眯起眼睛,眸底冷意如霜。
丑牛既然暴露了,那么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她唇角勾起一缕淡漠的弧度,话音未落,一只蝴蝶悄然飞舞而去,无声无息,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决绝。
她转身离开,脚步轻盈,仿佛不曾来过。
转瞬之间,她便看见了丑牛的尸体——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而谢家与慕家的人已经蠢蠢欲动。
这些人向来如此,耐不住寂寞,也掩不住贪婪。
真是一场无聊的好戏。
她瞥见了熟悉的面孔:慕雪薇、慕青羊,还有谢千机和谢不谢。
四人或明争,或暗斗,但最终竟都草草收场,毫无波澜。
她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这一切,冷冷一笑,“倒是没趣。”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风中。
另一边,凉亭内,苏暮雨握着一枚蝴蝶发簪,沉默地等待着苏晚凝的归来。
指尖摩挲着簪身,他的思绪似乎飘远,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在此时,白鹤淮缓步走来,带来了大家长病情的消息。
当看到苏暮雨手中的蝴蝶簪子时,她不禁愣了一瞬。
苏暮雨将簪子小心收入袖中,抬起头,目光清冷又严肃。
“神医,你来了。”
“这是……晚凝姐姐的东西?”她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夹杂着惊讶。
白鹤淮审视着他,“你是在想念晚凝姐姐吗?”
苏暮雨闻言,没有回避,只是微微点头,“嗯。”
“那你喜欢她?”白鹤淮直接问出口,眼底藏着几分探究。
“是。”苏暮雨毫不犹豫地应下,“我喜欢。”
白鹤淮顿时怔住,继而忍不住追问道:“原来如此……可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苏暮雨的目光落在天边翩跹而至的蝴蝶上,那双幽深的眼瞳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某个刻骨铭心的身影。
“很早,”他说,声音低沉。
白鹤淮听得愈发入迷,“那你们除了同僚关系,还有什么其他的关系?”
“青梅竹马。”苏暮雨答得简洁,却掷地有声。
“青梅竹马?”白鹤淮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甚至连进入暗河之前,你们就是青梅竹马?”
这一句话让白鹤淮彻底震惊了。
她心中不禁暗叹。
表哥啊表哥,你还能有什么胜算呢?人家可是青梅竹马啊!
然而,她并未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慨,而是促狭地挑了挑眉,继续说道:“那你既然喜欢她,为何不告诉她?喜欢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大胆说出来。万一哪一天,我是说万一,晚凝姐姐嫁给了别人……到时候,你最多不过是个‘青梅哥哥’罢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那样的结局,难道是你想要的吗?”
苏暮雨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若是真的有一天,她披上嫁衣嫁予他人,他想,自己恐怕会崩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