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旧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最后一点余晖钻进破窗户时，林野和周锐已经在三楼走廊的课桌后蹲了快半小时。
暮色四合，楼里的光线越来越暗，风穿过走廊尽头的破窗，“呜呜”声比白天更刺耳，夹杂着桌椅晃动的“吱呀”声，听得人心里发毛。林野缩在课桌后，手里攥着强光手电，手心竟有点出汗——白天嘴硬说不怕，真到了黑灯瞎火的“鬼屋”，胆子莫名就缩了水。
“我说，这都快八点了，‘鬼’怎么还不来？”林野压低声音，戳了戳旁边的周锐，“不会真知道咱们来蹲守，躲起来了吧？”
周锐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战术手电，眼神扫过昏暗的走廊：“急什么？装神弄鬼的，大多挑深夜没人的时候，再等等。”他顿了顿，瞥了林野一眼，“你要是怕，就先出去等我。”
“谁怕了！”林野立刻梗着脖子反驳，强装镇定地往走廊深处瞟了一眼，正好看见风吹动墙角的白布，那布飘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传闻里的“白衣女鬼”，他猛地一缩脖子，手电光都晃了晃。
周锐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行，你不怕，那你去走廊尽头看看，刚才那白布后面藏没藏东西。”
“去就去！”林野硬着头皮站起来，攥着手电一步步往走廊尽头挪，每走一步，地板的“嘎吱”声就像敲在心上。离白布越来越近，他咽了口唾沫，猛地抬手掀开白布——里面只有一堆废弃的画板，根本没人。
“切，我就说没东西。”林野松了口气，刚要转身，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东西在天花板上移动。
他瞬间僵住，缓缓抬头——昏暗的光线下，天花板的裂缝似乎比白天更明显了，刚才他戳过的那块松动处，竟微微鼓了起来，还往下掉灰。
“周锐，你看！”林野压低声音喊，手电光直直照向天花板，“这天花板不对劲！”
周锐立刻走过来，抬头一看，眉头皱了起来：“白天李默说这裂缝是人为撬过的，难道里面真有人？”他刚要伸手去碰，突然听到“哗啦”一声，天花板的松动处猛地往下塌了一块，掉下来的石灰渣正好砸在林野头上。
“我靠！”林野吓得一蹦三尺高，手电都掉在了地上，下意识地尖叫出声：“有鬼啊！”
那叫声又尖又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连周锐都被他吓了一跳。等林野反应过来自己喊了什么，脸瞬间红了，捡起手电尴尬地挠挠头：“那个……没忍住，太突然了。”
周锐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一声，比鬼吓人多了，里面要是真有人，估计都被你吓跑了。”
两人正说着，走廊另一头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跑。周锐立刻屏住呼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林野躲回课桌后，手电光关了，只留着一点微弱的余光。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刚才天花板掉灰的地方，接着是一阵摸索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戳天花板。林野攥紧拳头，心里默念：“来了来了，‘鬼’终于现身了！”
可等了半天，那脚步声又慢慢走远了，直到消失在楼梯口。周锐立刻站起来，打开手电追了出去，林野也赶紧跟上，两人追到楼下，只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钻进了旁边的树林，转眼就没了踪影。
“跑太快了，没看清脸。”周锐站在树林边，皱着眉，“看身形像个学生，穿的是运动服。”
林野喘着气，刚才追得太急，现在心脏还在狂跳：“肯定是装鬼的！白天撬天花板，晚上躲在里面弄出动静，还故意穿白衣服吓人！”他抬头看向三楼的天花板，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白天李默说天花板是夹层结构，里面是空的，那人肯定是藏在夹层里！”
两人回到三楼，周锐搬来两张桌子叠在一起，踩着爬上去，伸手摸向天花板的松动处——果然，指尖能摸到夹层的缝隙，还能感觉到里面有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人刚才在里面跑过。
“里面空间不小，能藏人。”周锐跳下来，对林野说，“明天让李默带工具来，把天花板拆了看看，里面肯定有线索。”
林野点点头，又忍不住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刚才被吓出来的冷汗还在后背，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刚才那声尖叫，你可别告诉别人啊，太丢面子了。”
周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放心，我不说——不过你这胆子，以后别吹自己不怕鬼了。”
两人又在楼里蹲守了一个多小时，没再出现异常，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走出旧教学楼时，月光正好从云里钻出来，洒在斑驳的墙上，林野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那栋楼的影子里藏着什么，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坐上车，林野掏出手机，赶紧给沈知夏发消息：“知夏宝贝！今晚有重大发现！那‘鬼’是人装的，藏在天花板夹层里，还被我们追了一路，可惜没抓住！不过我刚才不小心喊了一声，被周锐笑了……”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沈知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野接起，就听到她焦急的声音：“林野？你没事吧？没受伤吧？天花板有没有砸到你？”
“没事没事，就掉了点灰在头上，一点事没有。”林野心里暖暖的，赶紧安慰她，“你别担心，我们明天就拆天花板，肯定能抓住装鬼的人！”
“那你晚上早点回去休息，别太累了。”沈知夏的声音软下来，“对了，我今天看《午夜凶铃》，里面说‘鬼总在有缝隙的地方出现’，你们查天花板的时候，也看看其他有缝隙的地方，说不定有密室或者暗格。”
“有缝隙的地方？”林野愣了一下，赶紧记下来，“好！我明天让李默重点查！还是我家知夏聪明，比周锐靠谱多了！”
挂了电话，林野看着窗外的夜景，嘴角忍不住上扬——虽然今晚没抓住“鬼”，还闹了个小笑话，但有沈知夏的提醒，他觉得明天肯定能有新发现。
他靠在椅背上，心里默念：“装鬼的家伙，你等着，明天我们就拆了你的‘藏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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