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技术科内，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李默脸上，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发出密集的哒哒声。陈铭的办公电脑已经被拆解，硬盘连接在专业设备上，屏幕上满是复杂的代码和数据碎片。“林队，陆队，”李默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转身示意两人过来，“核心研究数据被人用军用级加密算法删除了，我花了整整一夜，只恢复出一小部分聊天记录和文件碎片。”
林野俯身盯着屏幕，聊天记录大多是陈铭与研究所同事、合作商的沟通，其中几条格外刺眼。“‘最近数据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在后台复制’‘必须查清楚，这是我们几年的心血’‘已经锁定几个可疑账号，明天找技术部核实’——这些都是案发前一周的记录。”陆沉州逐字读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看来陈铭早就发现实验成果被泄露，正在调查内鬼，这很可能就是他被杀的直接原因。”
李默调出另一份文件碎片：“这是一份未完成的调查报告，里面提到了‘数据访问异常时间’，恰好和李伟近期的加班时间高度重合。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李伟泄露的，他作为副手，本身就有访问核心数据的权限。”
与此同时，法医室里，江叙正在对陈铭的尸体进行二次尸检。经过精密仪器的检测，他在死者指甲缝的焦黑残留物中，发现了微量不同于灰烬的金属粉末。“提取样本进行成分分析，结果显示是钛合金与铬的混合物，来自一种德国进口的高端实验室专用扳手。”江叙拿着检测报告走进会议室，“这种扳手精度极高，主要用于调试精密实验设备，价格昂贵，不是普通工具店能买到的，只有专业研究所或高端工厂才会配备。”
林野眼前一亮：“这就对上了！陈铭颈部有勒痕，很可能是在与凶手搏斗时，抓伤了对方，或者摸到了凶手携带的扳手，指甲缝里才残留了金属粉末。”他立刻起身，“苏晴，通知下去，立刻搜查李伟、赵玥、高峻三人的住所、办公室，还有他们的车辆，重点找这种高端扳手！”
陆沉州补充道：“带上技术人员，一旦发现疑似工具，立刻提取上面的指纹和金属残留，与死者指甲缝里的粉末进行比对。”
排查行动迅速展开。林野亲自带队前往李伟的住所，这是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公寓，装修简洁，书房里摆着一个巨大的工具箱，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精密工具。“李警官，我都说了，我和陈铭的争执只是工作上的，我没必要杀他。”李伟站在一旁，脸色难看，却依旧保持着傲慢的姿态。
技术人员仔细检查工具箱，突然停在一个空着的格子前：“林队，这里少了一把扳手，型号和江法医描述的完全一致。”
李伟脸色微变，立刻解释：“三个月前我就弄丢了！当时我还在研究所的工作群里说了一声，你们可以去查记录！”林野让人核实，果然在研究所的内部工作群里找到了李伟三个月前发布的“扳手丢失”通知。更棘手的是，技术人员在工具箱的其他工具上提取到了李伟的指纹，但没有找到任何氰化物残留，也没有在他的住所和办公室发现与案发现场相关的痕迹。
“就算扳手丢了，也不能排除你作案的可能。”林野盯着李伟，“你案发前领用的氰化物，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对应的实验记录？”
“我都说了是备用！后来实验取消了，我就把氰化物还回去了！”李伟提高音量，语气激动，“你们不能因为一把丢失的扳手和没有实验记录，就认定我是凶手！”
另一边，周锐带队搜查赵玥的住所和工作的私人实验室。赵玥的实验室里有不少工具，但都是普通型号，没有找到那种高端扳手。她的住所收拾得干净整洁，技术人员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甚至翻查了垃圾桶和储物柜，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赵玥的情绪依旧激动，面对询问，反复强调“陈铭该死”，但始终否认杀人。
高峻的排查同样毫无收获。他的办公室里全是商业文件和合同，住所里更是找不到任何工具——用他的话说，“我是商人，平时根本用不到这些东西”。技术人员检测了他的车辆和随身物品，没有发现氰化物残留，也没有找到与高端扳手相关的痕迹。他提交的酒店入住记录和监控视频依旧无懈可击，看似完全没有作案时间。
排查结束，三名嫌疑人都没有直接证据指向杀人，案件陷入僵局。林野回到警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线索明明就在眼前，怎么就断了？李伟有动机、有机会接触氰化物，扳手也吻合，但他的解释看似合理，也没有找到关键证据；赵玥有怨恨，但不在场证明完整；高峻有利益冲突，却没有作案条件。”
陆沉州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案发现场的照片，一张张仔细翻看。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实验室通风管道的照片上：“这个滤网，好像被动过。”照片上，通风管道的金属滤网边缘有轻微的变形，与其他滤网的整齐状态截然不同。
“走，去研究所！”陆沉州立刻起身，“现场勘查时，我们重点关注了实验台和门窗，可能忽略了通风管道。”
两人再次赶到生物研究所，核心实验室已经被保护起来，通风管道的滤网依旧保持着案发时的状态。陆沉州搬来梯子，近距离观察滤网，指尖轻轻触碰边缘：“你看，这里有明显的撬动痕迹，而且滤网内侧的灰尘分布不均匀，像是有人从里面爬过，蹭掉了部分灰尘。”
林野恍然大悟：“凶手可能是通过通风管道进入实验室，作案后又从管道逃离，这样就不会在门窗上留下痕迹！或者，他提前藏在通风管道里，等陈铭单独加班时再出来作案。”
技术人员立刻架设设备，拆解通风管道。管道内部狭窄黑暗，布满了灰尘和蛛网，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清理，突然喊道：“林队，陆队，这里有东西！”
众人围过去，只见在通风管道深处，一枚银色的袖扣卡在管道的缝隙里，上面刻着一个精致的字母“G”。林野戴上手套，小心地将袖扣取出：“这不是研究所的物品，也不是陈铭的——我们查过他的随身物品，没有这种款式的袖扣。”
陆沉州接过袖扣，仔细观察：“这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袖扣，价格不菲，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他突然想起什么，拿出高峻的资料照片，照片上的高峻穿着西装，胸前的袖扣款式与这枚极为相似，只是照片上的袖扣是一对。
“高峻？”林野立刻反应过来，“他案发当晚明明在酒店，怎么会把袖扣留在通风管道里？”
“有两种可能。”陆沉州眼神锐利，“要么，他的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他确实通过通风管道进入了实验室，作案时不小心掉落了袖扣；要么，这枚袖扣是别人故意放在这里的，目的是嫁祸给他。”
技术人员立刻提取袖扣上的指纹和DNA，同时，李默被紧急通知过来，对袖扣进行详细检测。林野看着手中的袖扣，又看向通风管道深处，原本断裂的线索似乎又有了新的方向，但真相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查！立刻去核实高峻的袖扣！”林野沉声下令，“另外，重新调查通风管道的走向，看看它通向哪里，有没有其他出口。还有，李伟和赵玥，有没有可能接触到这种定制袖扣，或者有没有机会拿到高峻的袖扣？”
陆沉州站在实验室里，目光再次投向那扇完好无损的门。凶手到底是如何进入和逃离现场的？袖扣的主人真的是高峻吗？如果是，他又是如何突破酒店监控，跑到研究所作案的？一连串的疑问在两人心中盘旋，案件的迷雾似乎更浓了，但他们知道，这枚小小的袖扣，很可能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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