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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晴雨之间 - 第6章

向暖而生:与你撞个满怀

自那幅《光》被揭开后,温软和陆屿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新的节奏。一种无需过多言语,却心照不宣的亲近感,像藤蔓般在两人之间悄然生长。

温软依旧每天下班后去看小雨,这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但如今,她踏入那扇门时,感觉更像是回家,回到一个宁静的、属于她和他的小小港湾。陆屿也似乎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会在她来之前,下意识地将画室收拾得稍微整齐一些,或者提前泡好她喜欢的柠檬薄荷茶。

这天傍晚,温软过来时,发现画室里飘荡着一股不同于松节油和颜料的香气——是食物的温暖香味。她有些诧异,走到厨房区域,只见陆屿正背对着她,在灶台前忙碌。他依旧穿着那件深色围裙,但动作似乎比上次做番茄鸡蛋面时熟练了不少。

小雨蹲在厨房门口,尾巴尖轻轻摇晃,眼巴巴地望着锅里。

“今天是什么好吃的?”温软笑着走近。

陆屿闻声回头,看到她,眼神柔和了一瞬。“尝试了一下……咖喱。”他语气平淡,但微微抿起的嘴角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鸡rou的。”

温软探头看了看锅里,浓稠的咖喱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色泽诱人,旁边还煮着一锅米饭。“哇,看起来好棒!”她由衷地赞叹,“你最近是在钻研厨艺吗?”

陆屿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咖喱,低声道:“总不能……一直吃面。”

温软的心微微一颤。他是在为她的到来做准备吗?为了让这共同的“晚餐时间”变得更加丰富和……像样?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底泛起细密的甜。

晚餐是在阳光房的小圆桌上进行的。温暖的咖喱饭,简单却用心。味道出乎意料地好,香料的比例恰到好处,鸡肉炖得软烂入味。

“很好吃。”温软吃着,忍不住再次称赞,“比很多餐厅做的都好吃。”

陆屿低头吃着饭,闻言只是“嗯”了一声,但耳根又悄悄红了。在温软看来,他这害羞的反应比任何话语都更显真诚。

吃饭间隙,温软注意到画架旁多了几个摞起来的牛皮纸大信封,上面印着某个知名出版社的logo。

“那是……新的工作吗?”她随口问道。

陆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嗯。一套童书的插画约稿。”

“童书?”温软有些好奇,很难将陆屿那种时而沉静时而带着孤寂感的画风与童书联系起来。

“嗯。”陆屿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补充道,“是关于……一朵害怕阳光的向日葵,最终学会拥抱太阳的故事。”

温软握着勺子的手顿住了。向日葵……拥抱太阳。

她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抬眸看向陆屿。他正安静地吃着饭,仿佛只是陈述一个普通的工作项目。但她却无法不将这个故事主题,与他们之间的一切联系起来——他阳台上的向日葵,他留下的那幅小向日葵画,他画册里那些向光而行的作品,以及……他刚刚完成的那幅名为《光》的画。

这仅仅是巧合吗?

陆屿感受到她长久的注视,抬起头,对上她探究的目光。他的眼神清澈而坦然,没有躲闪,仿佛在无声地确认着什么。

温软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没有追问,只是低下头,继续吃饭,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害怕阳光的向日葵,最终学会拥抱太阳……这个故事,本身就像是一个温暖的隐喻。

饭后,温软主动收拾碗筷,陆屿则去给小雨添粮换水。两人分工合作,默契得像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

收拾完毕,温软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她抱着吃饱喝足、开始打盹的小雨,坐在阳光房的躺椅上。陆屿则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手里拿着出版社提供的文稿,就着温暖的灯光静静阅读。

阳光房里的灯是暖黄色的,洒下来,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植物在灯光下舒展着叶片,小雨在温软怀里发出均匀的呼噜声,陆屿翻动纸页的声音轻微而规律。

温软看着这一幕,心里被一种巨大而平实的幸福感填满。这不再是初遇时的心动与忐忑,也不是揭开画作时的震撼与感动,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落地生根般的安宁。仿佛漂泊已久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她拿出那个蓝色的速写本,翻到新的一页。这一次,她没有画窗,也没有画远景。她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台灯的光晕,打盹的小猫,还有身边人低头阅读时安静的侧影。画风稚拙,却充满了生活的情趣。

陆屿偶尔从文稿中抬起头,看到她低头认真画画的样子,眼神会变得格外柔软。他没有打扰她,只是将这份宁静的画面,再次悄悄收藏进心底。

夜渐深,温软该回去了。她放下速写本,轻轻将睡着的小雨放进它的猫窝。

陆屿送她到门口。

“童书的故事,”温软在出门前,转过身,看着他灯光下格外清晰的眼眸,轻声说,“听起来很温暖。”

陆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他应道,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希望……它能温暖到看故事的孩子。”

他的话语意有所指,目光落在温软脸上,带着一种沉静的、却不容错辨的温柔。

温软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明白,他说的不仅仅是童书。

“一定会的。”她微笑着回应,然后转身下楼。

走在回廊的灯光下,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但温软的心里却暖烘烘的。那本关于向日葵的童书,像是一把钥匙,为她打开了理解陆屿内心世界的另一扇门。

他不仅看到了她的光,他也在尝试着,用自己的方式,走出曾经的“害怕”,去拥抱属于他的……太阳。

而她和他的故事,似乎也正像那朵即将被画出的向日葵一样,在彼此的温暖与勇气中,缓缓绽放。接下来,这本充满隐喻的童书创作,又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怎样的色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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